第二名,第三名……医生在探查了脉搏和呼吸后,摇了摇头。
结束了救援,展子晨在原地站了很久,看着被黑布蒙上的三具尸体沉默了很久。
到最后,他环视四周,问道:“安监局局长何在?”
没有人应答。
“没来吗?”他冷声道。
仍然没有人回答。
“好,很好。”展子晨点了点头,道:“把这三名兄弟的遗体送到太平间,请人给他们擦洗擦洗,干干净净地等着家人来接吧。”
现场,除了风的呼啸声,就是几声哽咽的哭声,这三个矿工虽然是外地人,但是也是很多人朝夕相处的同事,白天还一起谈笑的大活人,转眼间就没了,一时间让很多人都接受不了。
两名矿工的遗体上了车,展子晨才转身对周围的人群说道:“救援的同志们辛苦了,大家先回去休息吧。”
人群开始慢慢的松动,经过了一晚的奋战,很多人身心俱疲。
“县委的同志留下。”
徐胜宁楞了楞,点了点头。
就在众人沉默的当口,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辉北安监局局长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
展子晨看看已经转亮的天色,再看看脸上冒汗嘴里却喷出酒气的男人,不禁冷笑一声道:“冯局长,来得好快啊!”
“我,我……遇上了点事。”冯局长擦了擦额头的汗,偷眼看了看展子晨,又赶忙低下了头。
“什么事情比被埋矿工的生命还?!”展子晨啪一声拍了桌子。
众人被他突如其来的发威吓了一大跳,更是噤若寒蝉,不敢动弹。
“我,我……”
“这个矿的安全监管是谁管的?资格证是谁发的?谁审查的?如果是无证开采怎么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有人处理过?!”展子晨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在座的官员纷纷将头埋了下去,生怕自己被点了名。
“徐书记,你说说。”展子晨沉声道。
“这都是我工作不到位,”徐胜宁站起来说道:“这次事件给我们敲了一个警钟,今后我们一定要深入切实地落实煤矿安全工作,取缔一切非法采矿行为,争取不再发生安全事故……”
“放屁!”展子晨听着他这套官话套话,立时打断了他的发言。
众人齐齐一楞,谁也没想到一向脾气温和的展书记会像乡野村夫一样口出糙言。
“你给我说这些话有个屁用!”展子晨冷声道:“遇难的矿工会活过来吗?发生了事故的矿井还能再架起来吗?这个死了人还不当回事的刘大彪能得到教训吗?别给我谈以后以后,我问的是现在!现在这个事怎么处理!失职的责任人应承担什么责任!善后的事宜要怎么进行!”说着,他环视了一圈低着头不敢吭声的官员们:“如果拿不出个章程,明天……不,今天!都给我下矿井去劳动!”
见众人露出不敢置信地神色,展子晨又投出一个重磅zha弹:“我亲自带队!”
因为展子晨的亲自督办,坍塌事故的后续事宜进展很快。
安监局局长落马,又牵连的一些官员相继受到了处分,这事儿办的绝对十个人得有九个人说展子晨太狠了,而且犯不着这样。
“老人家,还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出来。”面对前来为儿子收尸的老妈妈,展子晨低声道。
老妈妈摇了摇头,木然的说道,“没有了。”
人都没了,还有什么要求呢?
展子晨看着老人有些畏缩的身体,鼻头泛酸,看看,这就是老百姓,只要事情在她们的容忍范围之内,她甚至都提不出更高的要求,面对这样的受害者家属,如果不为他们做点什么,他就枉为辉北这一地父母!
“是不是很累?”温晴有些担心的在电话里问道,听着展子晨疲惫的音声,心中叹息却怎么也按不住心疼,这男人……现在真是能较真……
“还好。”展子晨闭着眼,低声道:“我这点累算什么呢,看看那些矿工的家属,再想想那些隐患极大的矿井,我真觉得对不住他们。”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温晴安慰道,如果今天的事儿换了别人,她敢说没有一个人敢向展子晨这样做的,做的这么果决,这么利落。
“我知道,但是眼看着有隐患而不治理,于心难安啊!”展子晨苦笑道,抬手敲打这自己的脑门子。
温晴沉默了,她可以感受到看着电话另一端那个面带疲惫但是神情坚毅的男人,心里涌起了一股敬意,明明展子晨可以用另外一种做法,但是他没有,明明知道接下来的动作会与更多的利益团体为敌,他仍然执意前行。
现在这个局面,如果与利益团体太过敌对,很有可能倒下的会是他自己,但是这个男人,没有丝毫的退缩,为了他的良心与万千民众的利益,他勇敢地站在了斗争的前沿。
展子晨一愣,听到温晴温柔坚定的话,心中仿佛被服帖的暖暖的,嘴上露出了笑容,“虽然现在说谢谢是多余的,但是我还是想说一声,多谢有你。”
我知道,只有你是无条件站在我身后的,而是用温柔的脊梁支撑着我,用最温热的胸怀包容着我。让我在最困难的时候也会觉得有希望,在最无助的时候知道你永远不会放弃我。
谢谢你,我的爱人。
展子晨的行动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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