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时候,天空总是黑的可怕,也寂静的瘆人。
可就在这种惊悚的时间段里,有人借夜色前行。
风肆意妄为的吹动院子里的青竹,寥寥无几的狗吠声从深巷中传来,穿堂而过的风声也不留情面的叫嚣着。
“啪”的一声,大厅的门被风关上,牌位前供着的香瞬间熄灭,有不少的香灰被吹落在了长案上。
跪坐在蒲团上打盹儿的人也瞬间清醒了过来,今夜注定无眠了。
“阁下也不是第一次来了,怎还是这般无礼,急急燥燥的成何体统!”声音沙哑低沉,甚至有种碎瓷器碰撞一般的刺耳。
跪在蒲团上的男人虽然今年二十有三,可那老神在在的样子,会让人不敢轻易的看低他。
对于男子的恼意,也只听门口传来银铃儿般的嬉笑声,多了几分怪嗔,少了几分真心实意。
当然,两人……一人一鬼吧!
因为认识时间长了,偶尔笑说几句撩骚话,男子也不放在心上,也不会当回事儿。
“哎呦,九爷这是一个人待久了,怎么说话还咬文嚼字的。”比起这文绉绉的古话,她还是更喜欢眼前的男人和她说现在的语言。
当然了,对于一个在世界停留了不知多少年的女鬼来说,说方言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她也听的懂。
“一个吊死鬼而已,还谈不上让在下改规矩,出去!”突然变脸呵斥,这是女鬼没有想到的事情。
男子名叫顾知衡,一个常年病态,又脾气古怪的家伙。
他家祖上都是道家的,学的也是五花八门,没有特定的。
到了顾知衡这辈儿,也都成了唯物主义,对什么封建迷信思想十分排斥和不耻了。
要说这家伙还在祖祠守着,也怪命不够硬,从出生到现在,身边都一直跟着不干净的东西,也就是常说的鬼怪啥的。
尤其门口这位,跟了十年了。
不过跟的最久的那位,这段时间似乎有啥大事,没时间在顾知衡这里浪费时间,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因为和那位相处的太久,顾知衡骨子里更像是一个古人一样,对于现代的东西倒是不太精通。
“吱……呀!”声音戛然而止,不要说顾知衡,吊死鬼都吓了一跳。
“小朋友,最近乖不乖,有没有想姐姐啊!”变……变态啊!
说话就说话,有必要靠那么近吗?
顾知衡脑袋撇向一边,不去看坐在自己怀里的老相识,因为那货穿的太暴露了,就是现代人的他都接受不了。
“你……你下来,有话好好说,男女授受不亲啊!”
嘭的一声,顾知衡怀里的女鬼飞了出去,砸在了墙上,狼狈的掉落在地上。
这就是为什么女鬼从顾知衡一出生跟到现在,顾知衡还活着的原因,顾家祖宗们不允许!
每次靠近顾知衡没一分钟,保证狠狠的被丢出去,一次又一次。
当然,事情没那么简单,接下来就是女鬼骂街的时刻了。
对了,女鬼生前叫楚星然,是个世家千金,长得亭亭玉立、娇小可人。
可作风人品,实在是不敢苟同!
这不,表演开始了,“一群牛鼻子老道,一群残废,一群骗子,我呸,我就喜欢顾知衡怎么滴!”
咳,顾知衡听着有些尴尬,十几二十年了还习惯不了。
“有本事弄死老娘,没本事就把人让出来,死了也不知道少管点闲事,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啊!”
双手叉腰,口吐芬芳,有些难听的实在是不好公之于众啊!
顾知衡无奈,只得上前给自己的祖宗们上香跪拜认错,然后起身把楚星然赶了出去。
他从一出生就养在祖祠,一晃眼都二十三年了,对外面的世界从一无所知到充满期待,从期待到无所谓了。
可能是独处久了,到真的习惯了孤独和寂寞,外面的车水马龙、灯红酒绿便没了一开始的向往。
没有去过外面,没去过学校,没有好友,也没有别人拥有过的童年。
二十三年,日日月月年年,祖祠是他的庇所,也是他的牢笼。
仅有的一丝温暖,是他还没出生时就盯上他的楚星然。
教他吃饭,爬行,走路,说话。
一起学习,一起打闹,一起在手机和电脑里观看外面的世界。
像妈妈,像老师,像朋友,更像是家人。
“姐,你能不能老实点。明知道靠我太近会被老头子们教训,怎么就不长记性呢!”这就是所谓的口嫌体正直?
看着啥事儿没有的楚星然,顾知衡心里还是很心疼的,虽然每次都是她自己作死。
也不知道出去这两年干啥去了,人越来越不老实,行为举止也是越来越大胆放肆,有一度顾知衡都怀疑楚星然做啥违法犯罪的事儿呢!
当然,楚星然是鬼,上边的法律管不着她。
楚星然听着顾知衡的话翻了个白眼,有些嫌弃的看了里面一眼,一群死了还不消停的老东西。
要不是这次回来有重要的事,非得和里面那群老不正经的打一架。
死了不去投胎,留在人世间做什么,又不是她这种一死就成厉鬼的,想投胎都没有机会。
“你以为老娘想回来?这次回来带你走,找到让你续命的法子了!”话是吼出来的,吼完还不忘朝着祖祠里面呸了一声,一脸的能奈我何。
要不是为了自己的小朋友能多活几年,楚星然才不想天天跑出去到处鬼混,好在没白费时间,还真的让他找到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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