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画了一半的鼻烟壶。
“吓死我了!你是鬼吗?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啊。”江缨年浮夸大力地拍了拍胸口,惊呼连连。“大哥走了吧?帮我捡过来,我正画了一半呢。”
关吉羽见他又恢复了这副不着四六的模样,想起昨日醉轻楼酒桌上那一系列不堪回想的事情,顿时心生怒火。
她捡起那个鼻烟壶,也不给他,紧紧攥在手里仿佛要捏碎一般,怒视着他质问道:“你知道你害我害得不轻吗?”
江缨年一听这话,眉毛挑了挑,双目瞪圆,很是惊讶反问:“啊?我害你?我害你什么了?”
“自然是,害得我醉酒误事,害我不省人事而耽误了今日的比武!你知道大公子有多生气吗?你最好祈祷青字营今日不会输给兰泽营,否则,我跟你没完!”关吉羽实在是忍不下他这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任她平日再怎么内敛谦逊,此刻也忍不住脱口而出一连串咄咄逼人的话来。
江缨年脸上的惊讶更明显了,但他还是笑着驳她的话:“我说关女侠,哦不,关祖宗,你说话要讲良心好吧?饭可以乱吃,但是话不能乱讲啊,你要不再仔细好好想想昨天的事?”
他歪着身子,上身倚靠在身旁的椅子边,盯着她讲理:“首先,是你自己,亲自跟着寒栩走到醉轻楼的,我没有强迫你吧?先前我的确邀请了你,可你当时拒绝了我,我就没再纠缠勉强对吧?其次,我有说哪句话是让你喝酒了吗?没有。相反,我还让你赶紧走,是你自己不走,非要犟得跟头牛一样在那喝得没完没了的。”
关吉羽脸上一阵红一阵青,最后转化为更深一重的愤怒,她厉声道:“你虽未说,可你没听到你那些狐朋狗友说的话吗?还有你那些相好的女人们!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设的鸿门宴吧?你们没有一个人脱得了干系!”
江缨年好像听到了这辈子都没领教过的歪理,无奈笑道:“天呐,好没道理,没想到你看着平时闷不做声,其实还是个歪理大王啊,哪有你这样强词夺理硬给人扣帽子的啊?”
见她怒目圆睁,他举起双手,说:“好了好了,你先别气。那个,你不就是担心自己没去比武,青字营会掉了名次嘛。没事的,你们青字营整体实力都强,敬存折殊他们跟你差不多,不会比不过其它阵营的。”
“要我说啊,搞不好平时就是你太爱出风头,压着别人发不出光,这次你不在,说不定他们还发挥得更好呢。”他说完揉了揉大腿,许是跪久了腿麻了,正想起身,被关吉羽狠狠摁下,随即她也在他身旁一并跪下。
“你我都是罪人,我也该被罚跪,在大公子回来之前,我们谁都别想起来。”关吉羽脸色极不好,本来误了比赛就够让她懊悔不已了,没想到江缨年不但没有丝毫愧疚之意,还在这里说这些风凉话。
她气得一阵眩晕,也没办法再跟他作无谓的辩驳。
关吉羽跪得笔直,眼眸轻垂,咬着嘴唇不再多说话。
江缨年识趣地也跪好,眼睛却忍不住瞟向她。“不是吧?你真的生气了?”他试探问道。
关吉羽还是一动不动,维持着那个姿势,唯有一双眼偶尔眨一眨。见她不搭理自己,江缨年凑近准备再问,却只见她眼眶泛红,嘴唇被咬得已经泛白。
她是个很固执又极要面子的人。眼瞅着失去了这次参赛的机会,今日又看到大公子因为这件事面露不悦,而这是第一次,江清以这种语气跟她说话。她只能这样固执地跪着,江清不回来,她就绝不起来。
江清没有苛责她,可是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失望。
关吉羽想起他的表情,眼眶又是一热。
不能掉眼泪,绝不能!江缨年还在这儿,要是被他看到了,指不定怎么笑话她呢。
江缨年就那样一直侧着头,定定看着她泛红的眼睛。关吉羽眼眶里明明是含着泪的,他眼见她将那滴眼泪忍了又忍,始终没将它滴落,直到生生憋了回去。
他挠了挠头,小声嘀咕道:“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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