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景洛姐,怎么样?消、消息准不准确呀?”许景洛刚从走出镇远将军府,冯泽安就立即凑上去问道。
“准确!”许景洛点点头,道,“圣上担心走漏风声,早就将文武百官软禁起来了。”
“啊?圣、圣上干嘛如此隐瞒呢?”冯则安闻言一惊,有点想不通。
许景洛沉吟片刻,皱了皱眉道:“以我猜测,大概是避免百姓产生恐慌,方便他们这些王亲贵胄悄悄跑路吧!”
冯泽安除了惊讶还是惊讶,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跟在许景洛的后头,亦步亦趋地往前走着。
两个人前脚刚从巷口拐出来,后脚一顶华丽的轿子就匆匆忙忙地抬了进去。
轿子里坐了一位满脸沧桑的中年男人,正是镇远将军许万钧。
他揉着眉心,愁眉苦脸的,像是病恹恹的一般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
六日之前的那个下午,管家拿来一封信,说是大公子景晟打前线寄过来的,他都没顾得上打开看,皇帝就差了公公来将他召入宫中,只好将信件揣在怀里,随公公去了。
没成想,刚进来养心殿,大门便被关上了,其他的文武百官也差不多都软禁在此,皆感到莫名其妙,不知发生了何事。
许万钧趁其他人没注意,偷偷将怀里的那封信打开一瞧,阅毕,惊得险些当场厥了过去。
北梁蛮子攻无不克,气势汹汹,一日之间,南周的六座城池陆续沦陷,乱成一盘散沙。
南周危在旦夕!
圣上获悉后,就立即将文武百官软禁于养心殿内,一关就关了整整六天。
而不久前,文武百官从养心殿出来后,宫里早就没有人了,永康帝携着嫔妃和一众皇子公主,全都不见了踪影。
恐怕北梁蛮子马上就要攻打到京城,必须尽快回去将该带的人和东西都带上!
轿子一停在门口,许万钧就立即钻了出来,拖着疲惫的身躯,径自往宠妾的住处走去。
“秀萍,赶紧的,收拾一下,天一黑,咱们就立马启程,此地不能再留了。”
房内的赵姨娘听到老爷的声音,赶紧迎了出来,听到这番话,顿时讶异地像是脚底有一颗雷炸了,张大嘴巴,茫然地问道:“启程?老爷,好端端的,我们干嘛要走啊?”
许万钧接过她递过来的杏仁茶,浅浅喝了两口,垂头丧气地道:“南周即将灭亡,北梁蛮子就快攻过来了,此时不赶紧逃命的话,难道想坐以待毙么?”
赵姨娘闻言,吓得冷汗涔涔,匆匆地从柜子里找出一大把钥匙,道:“太吓人了!既然如此,我还是赶紧将库房的银锭子拿去钱庄,换成一张张银票,否则,那么多钱,根本搬不走啊!”
许万钧听了,大声呵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那点银子呐?嫌活得太长了是吧?如果逃得晚了,叫北梁蛮子给捉住,恐怕要受尽苦头,生不如死!还傻愣着干啥,快点收拾东西啊!”
许万钧训完了赵姨娘一顿,骂骂咧咧地刚要走出房间,赵姨娘就一把拽着他的袍袖,道:“老爷,咱们若要逃命,路途漫漫,府里的物资估计也撑不了多久,除非撇下几个人来......”
“此话怎讲?”许万钧闻言微微一怔,眯起了那双狐狸眼。
赵姨娘露出一阵阴笑,阴阳怪气地道:“妾身并无他义,只是想告诉老爷,有些人带在身边,只会白白占用我们的资源,其实大可不必管他们的死活。”
许万钧闻言脸色一沉,却并没有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
路上,章氏瞧见他,立即跑到了他的面前,道:“老爷,您可算回府了!最近过得可还好么?”
“好与不好,与你又有何干?”许万钧一见到她,就窝着一肚子火气,也懒得搭理章氏,直接绕过她就直奔荣禧院而去。
赵姨娘刚刚所言,令他受到了启发,确实如此,如果带上章氏她们几个的话,府里剩余的这些物资,恐怕就不够了!
因此,许万钧便决定,夜里瞒着章氏偷偷逃走,而景菱与景安两姐弟也一起留在府中,让她们孤儿寡母的自生自灭算了,反正这两个孩子与他走的也不近,没甚感情!
热脸贴上了冷臀部,章氏不禁感到十分失落,眼看许万钧啥也不和她讲就匆匆忙忙地离开,越发觉得其中必有古怪,遂提起步伐,赶紧追上了许万钧,在后头问道:“老爷,最近宫中情况如何?老佛爷的病痊愈了没?”
“这些事都跟你无关,莫要多嘴过问!”
许万钧无情地叱骂一声,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目送许万钧消失在自己视野范围内,章氏不由得绝望至极。
南周都快亡了,老爷已经得到消息,但偏偏将她这个发妻蒙在鼓里,莫非,他真的打算抛下自己不管?
章氏顿觉郁闷极了,抽了抽鼻子,忍住了即将滴下的泪水。
沉吟片刻,章氏还是决定尾随许万钧,直奔荣禧苑。
荣禧苑是许万钧的老娘庞老夫人的院子。
庞老夫人此时悠哉悠哉地躺在藤椅上听戏班子唱戏,眼帘微阖,右手的手指有节奏地在膝盖上敲打着,一派自得其乐的模样。
她已年过六旬,一张瘪嘴笑得合不拢,牙齿都快掉光了,一头白发,梳理得十分光洁,没有一根跳丝儿。满脸皱纹,堆叠得像老母鸡脱了毛的鸡皮似的。
“母亲。”许万钧匆匆步入院内,高喊了一声。
“哎哟,是万均呀,你终于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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