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喂了好几勺,直到老太爷说够了,陆风禾才停手。
“委屈小拾了。”
老爷子虚弱的一句话,像是飘进陆风禾耳朵里,却又像重重地砸在她心上,把她的眼泪全砸了下来。
“祖父,我不委屈。”
陆老爷子叹了口气,“祖父不中用了,小拾都不同祖父说实话了。”
陆风禾的眼泪断线的珠子似的,一个接一个地滚落。
她轻轻地拉着陆老爷子的手,“祖父你快点好起来给小拾做主啊。”
陆老爷子手上也扎了针,轻轻地够了够陆风禾的掌心,“别哭,有祖父呢。”
陆风禾抿着嘴,仿佛这样把哽咽憋了回去就能连同眼泪一起憋回去。
唐大夫这才说:“娘子安心,老爷子本来就头晕血虚,血咳出来了也是好事,老大人肝火亢盛,秋燥肝火更盛。”
陆风禾看着老太爷一头的白发,双眼又朦胧了,她只记得来看看祖母,却忘了祖父也年纪大了。
老太爷看着塌前的弟弟和儿子,“都回去吧,围着做什么,老头子我还好着呢。”
话是这么说,人也确实醒了,可要人回去,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都没人愿意走。
是老太太发了话,“大郎好好招待你叔侄,有什么事也等你爹好些了再说。”
陆大爷躬身应是,请陆二太爷移步,带着兄弟子侄出去了。
满满当当的屋里除了伺候的下人和大夫就只能了老太太和陆风禾,还有陆八郎。
“小拾,来祖母这,坐。”
陆风禾又去了老太太旁边的凳子上坐下,老太太干枯的手颤抖着拉着过陆风禾的手,“小拾啊,好孩子。”
陆风禾从未想过自己在祖父祖母这里这样重要,小时候确实受宠,可她也知道,她受宠多是因为是最小的孩子还是唯一的女孩儿,同哥哥们相比,总是要娇惯些。
可在大事上,她也从来不和哥哥们比,因为她也知道,最后光耀陆家门楣的还得是哥哥们。
自己享受的宠爱是有前提的。
长辈会因为她责罚哥哥们,不是因为她多重要,而是因为哥哥们未友善兄妹,非君子所为。
“罢了,树大分支,家大分锅,往后啊,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了。”老太太拉着陆风禾。
陆风禾只顾着流泪,闻言连连点头。
直到一刻钟过去,唐大夫给老太爷起了针,老太爷又交代老太太,“明晚家宴不叫西府了。”
这些年陆家两支几乎算是住在一起,平日里分开吃,可四时八节的,西府都是过来一起的。
本来今年中秋老太爷也想把西府叫过来的,可出了这事,老太爷也想明白了,自己对西府的照应在西府人眼里变成了理所应当。
等唐大夫去隔壁写方子回来,老太爷就开始赶人了,“都回去吧,我歇会儿。”
陆风禾摇头,“孙女留下来照看着。”
“有的是下人,用得着你照看,跟八郎回去吧,明日早点过来。”
老太太也劝着陆风禾回去,“回去吧,莫哭了,祖父祖母叫你进来不是想招你的眼泪,往后可别被人欺负了还傻傻的只会躲在家里。”
“八郎,领小拾回去了。”老太太又对坐在外面的陆八郎说。
陆八郎方才已经细细问过唐大夫了,得了唐大夫拍着胸脯的保证,只要老太爷平心静气过了今晚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眼下老太爷都倒下了,谁还敢来惹老太爷不痛快。
陆风禾最终还是跟着陆八郎回去了,唐大夫自然留在了陆家老宅。
出了老宅上了车陆风禾才问陆八郎,“还是因为之前七嫂到处瞎说的事?都过了这么久了。”
陆八郎点头,“这些事,没人会特意拿到祖父祖母跟前说,祖父是早上在书院外面同夫子吃早茶才听其他吃早茶的人说的,回了书院就找我,问我知不知道这事。”
“祖父知道我早就知晓了却没同他说就发了一通火,我还劝了半天,说你们女子之间的口舌做不得数,七哥也上门道歉了,你也没放在心上,可祖父还是把我训了一通,说我这哥哥做得不像话,父亲不在家出了这事就该去找他找大伯。”
“我也只当祖父在气头上,祖父骂完了也就让我走了。我也没当回事,这事虽说不小,可也不是什么大事,谁知祖父中午回来就让人去叫了叔祖和二伯他们,当时似乎大伯父也在,他们又说了什么把祖父气到了我就不清楚了。”
当时赵氏说要同陆四太太到老宅哭诉西府欺负他们郎君都不在跟前完全就是唬人的。
陆八郎和陆风禾还劝赵氏,他们不当回事渐渐了没了声息,他们越是闹腾,这事就越平息不了。
谁知道过了这么久还捅到老爷子跟前,还把老两口气得够呛。
陆八郎倒是看得开,“虽说是口舌之争,让祖父知道了也好,祖父什么事都拉着西府一起,到底不合时宜。”
“出什么事了吗?”陆风禾问,若不出事,陆八郎不会随意评价长辈言行。
“家里的生意,之前祖父出仕了,就交给叔祖,后来祖父回来了,也没完全收回来,虽说二伯父不善买卖,可三哥很有天赋,这次分家生意也是要交割的,不少铺子上的人只认三哥,不识陆家。”
“现在呢?”
“只能慢慢来了,总不能把所有只认三个的管事都换了。”
“之前我来找二哥,也去了船行好几次,倒没注意到还有这事。”
陆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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