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了大半日,拉车的马累得不行,车里的人也都蔫了。
他们昨天就花光了自己身上带的那点铜板,直到现在水米未打牙,除了赶车的李伯还兢兢业业,剩下的人都七横八竖在车厢里猫着,一动不动,节省体力。
“哎呀,好饿,好渴,想吃龙井酥、酱鸭子、甜甜的黑米粥还有冰镇西瓜饮!”萧尘宣没吃过苦,饿得直咬衣角,眼泪水儿都快淌出来了。
晏灵熹依照记忆算算路程,探出头去:
“李伯,让马吃点草,然后咱们再走一气儿,前面不远就是莲心镇了,对吗?”
李伯舔舔干裂的嘴唇:“玲喜姑娘,到了莲心镇咱们也没钱啊,大奶奶他们估计早到庄子上了,咱们就算一时不停也得晚上才能到庄子。唉,忍忍吧。”
“李伯,别灰心啊,你忘了那张兔皮了?到了镇上,我把它卖了,咱们先吃它一顿再说别的!”
晏灵熹嘴角上扬,语调轻松得很。
她刚才看了,兔皮卖了十个荣耀点,而两坛子臭豆腐一共才花一点,剩下九点她相中了一对儿银耳坠子,正好九点,且这东西倒手也不折价,到了镇上卖掉,足够他们吃一顿饱的。
“老大!你真是我的老大!”
车厢里的人听见这话起了骚动,陈丰高兴地一拍大腿赞叹。
晏灵熹一笑,她蛮看好陈丰,虽然胆小了些,但是谨慎识时务,且有yù_wàng。有吃的yù_wàng,有生存的yù_wàng。
这种人,才是无论如何都能活下去的人。
直到看见希望,这些人才活泛起来,快到镇上,他们想起问晏灵熹哪儿来的臭豆腐,晏灵熹随口糊弄:“车里找到的,昨天我就发现了,但这东西杀伤力实在太大,我就没想起来说,估计也没人要吃吧?”
“是是,我们可不吃,普通的也许就着炊饼沾一小点儿还行,这个最臭的满城有几个人敢吃啊?奇了,咱们萧家竟然还有爱吃这东西的主子,谁放上去的呢?”
他们几个就着这话题八卦了一会儿。
到了镇上,晏灵熹说去卖兔皮,谁也没让跟着,最后拿回来二钱多碎银子。
这钱看着不少,可他们人多,要是想吃饱了,还得去便宜的小摊子上。
几人到了摊子上,先几大碗凉水灌下去,精神焕发,这样子把掌柜的吓了一跳。
喝过水,润了喉咙,晏灵熹也拿帕子擦擦脸,这才不紧不慢冲一直不怎么说话的欧阳三笑了:
“老三,你看你弟弟跟李平,都给我帮过忙,而且做得特别好!我从来没见过他们俩这么有打猎天赋的人,说一下就会了。陈丰现在是我小弟,我罩着。李伯呢,是长辈,咱们得敬重。至于宣少爷,我们更得照顾好。
唯独就剩下你了,咱们非亲非故的,而且昨天守夜你还睡着了,你说,我怎么才能有个合理的理由请你吃饭呢?”
欧阳四刚才被晏灵熹夸了,哈哈大笑,他素来也不拘小节,笑道:“三哥,不行你也给玲喜当小弟得了,不就十天么!”
陈丰给个小女孩子当小弟正心理不平衡呢,见此也拉他入伙儿:“就是的,不就十天吗,帮人家干点活儿,本来人家女孩子出门在外就不容易。”
欧阳三一直不说话,就是闷着头,沉默是金。
直到蒸鸡、炒兔、猪肉脯、大肉包子、羊杂汤并东坡肘子一齐香气缭绕地端上来的时候,他探头:“就十天啊,大伙作证,说话算话。”
除了这些硬菜,每人又要了一碗鸡汤面,这时候都不说话了,一点声音也没有,全都闷头苦吃。
晏灵熹颇有些慨然,老实说,想潸然泪下,想老泪纵横。
这还是她来这个世界吃的第一顿饱饭。
吃完了鸡汤面,要了羊肉泡馍,吃完了羊肉泡馍,要了雨花石汤圆;如此这般倒腾了两轮,桌上的肉菜都见底,她又自个儿吞进去了一盆焖羊肋骨。
别的人,在她刚吃第二轮的时候就都吃完了,坐在那儿,起先不以为意,慢慢地全都傻了。没人不耐烦,只是瞠目结舌静静地看着晏灵熹吃。
“舒服了!”
她把碗一放,叹息一声,身边人如梦初醒。
“玲喜儿,我以后一定多给你带点东西吃,你平时一定都吃不饱吧?”
萧尘宣有点回不过神儿,一连用了两个“一定”。
晏灵熹是舒服了,但心里其实有点忐忑,怕这具身体受不了。
就这,她还是悠着吃的,身为暴食贪魔,这点儿东西根本不算什么。这已经是她能少吃的极限了。
吃饱之后,她打着让李伯休息的名义,接过了赶车的任务,正好也运动运动,帮助消化。剩下的路程一鼓作气,他们披着夜色,赶到了莲心庄。
进庄子之前,晏灵熹给他们开了个小会,嘱咐他们不要把自己这两天以来的光荣事迹说出去,就说几个人是啃着干粮挨到这儿的。
几个人经过这两天也算是有了交情,且说出去一点好处没有,晏灵熹还是比较放心的。
到了院子门前,开门的是三房的外甥和外甥女儿,俩孩子见着他们很惊讶,看那模样儿,是根本不知道还有一个宣少爷要到此地来。
他们进去叫人了,几个人围着萧尘宣,帮他整整衣领、擦擦脸什么的,收拾得整洁,带给大奶奶看。
大奶奶扑过来了,又是拉着萧尘宣一通哭诉。
晏灵熹打量着她,她看样子是到这儿多时了,早收拾得和从前一样光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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