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没几个月,他打来电话,说要分手。
前一天是周末,明明还很快乐地在一起逛街吃饭,周一的办公室的早上,接到他的电话,小筱很开心,没想到是分手的消息。
他说有点累,想冷静一下。
他说最爱的还是小筱。
他说分手吧。
他说人不轻狂枉少年。
于是,他和小筱分手了。没有见面,在电话里说的分手,很敷衍地说着认真的话语。
他可能怕小筱哭闹,怕小筱打他,怕小筱挽留,怕小筱发疯,怕小筱……
反正就是不怕小筱受伤害,不怕小筱流眼泪,不怕小筱……
小筱问我,不是说要写成粉红色的吗?不是说要写得可歌可泣吗?不是说要写得浪漫凄美吗?怎么又写成灰色的了?
我只能对她说抱歉,我不是她,我怎么可能懂她,我怎么可能了解当时的恋爱经历,我怎么能写出粉红色呢?
但是我没有骗她,我真的是那么想的,真的想写成那样的,可是,我真的办不到。因为,这是什么爱情故事啊?什么也没有,什么也写不出来,随便拉出一个校园爱情都比小筱的凄美好吗?
小筱说,我爱了他十几年唉。
小筱说,我当时以为他得了绝症才要分手,我打算陪他走到生命尽头,然后一辈子把爱情的门关闭,自己精彩,替他完成他没来得及完成的天马行空,比如去包座山,去养猪。
小筱说,当时分手后,她的世界都坍塌了,她听到了轰的一声巨响,从心底发出,响彻天际。
小筱说,当时她愿意为他放下一切,连最高傲的自尊都可以放下,愿意去挽留他。
小筱说,分手两个月后他就订婚了,和她想象的非常不符。
小筱说,那之后,她换了号码,以后的十年没有联系,也没有见过。
小筱说,她为了一棵树可以放弃整座森林。所以分手后,她为了他,几乎断绝了和所有同学的联系。只因为他们同属一座森林,只因为他们都知道她和他的故事。
小筱说,分手就像他在背后偷偷调配了一杯毒酒,喂小筱喝下去,期待小筱毒发身亡,然后他自己逃之夭夭。他是逃走了,可惜这毒调得太拙劣,不够致命,还给小筱留下了十年的后遗症,每次毒发都要做梦,梦里的他各种场景各种方式地抛弃她伤害她,这样的梦不间断地做了十年之久。
小筱说,最后他还是坚持说最爱的是小筱,这样的话就是不致命的毒药,给人希望的绝望。等了十年,也没有等到他说一句抱歉,其实我早就移情别恋。
我问小筱,你到底爱上他什么啊?非常不高,甚至有点矮。算是有点帅吧,除了游戏和打球,也没什么才华啊,有钱吗?学生时代都是贫穷的呀。
小筱说出答案之后,我觉得这事真的该怪系统,怪他封印了小筱的才华,封印了小筱的梦想,封印了小筱的想法。
小筱说,也许爱上的是他的不一样,他的自由,他的洒脱,他的不按常理出牌,他的不走寻常路,他与世俗抗争,他不屑改变,他坚持自我,他眼中有光,他特别,他独行,甚至他想去山上养猪,都是别人没有的呀,都是别人想都不敢想的呀。
我不想打击小筱,可我也只能告诉她,她爱上的其实是她自己本该有的样子。而他只是那个时候碰巧的表现,碰巧被小筱看见,不信你看,他最后没有去山上养猪,他通过关系进了工厂,他去考了公务员,他屈服了,他的眼里早就没有了光,他的思想早就断了翅膀,他早已不是曾经的模样,他再也不是那个肆意生活的少年。
小筱说,她早就知道了。原来系统早就让她看到了。
小筱离婚半年后,系统让小筱联系他,去见他,小筱非常惊愕。十年没有联系,十年没有见面,甚至对他一无所知,他在做什么,他还好吗,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见面。
系统说,去见他,去“杀”他。
小筱更不明白了,但是系统的安排不能不听。
小筱给他打电话,他很惊讶,好像并不想见面,一直问有什么事情,见面的地点一改再改,说实话,小筱也不知道见面有什么事。
再见面在一家饭店大厅里非常简陋的咖啡厅,小筱要了一杯奶茶,他瘦了,小筱直说领了任务来“杀”他,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做。那天他聊了他的工作,聊了他的运动,其他的就没聊了。
后来的后来,小筱才明白“杀”的意义,系统是要她去帮他。
小筱心思细腻,敏感聪慧,虽然没聊什么,但是从他的状态和他的朋友圈里,小筱猜到,他可能早就离婚了,女儿由爷爷奶奶抚养着,后来有谈过几次恋爱,但都是失败告终。
他的生活是灰色的,是真实的灰色,他的眼里早就没有光了,他早就接受了生活的无奈,他早就没有了希望。每一次新的恋情,他都以为能救他出苦海,没想到是又多浇了几瓢的苦水。每一段故事的结束,也让他的心里多了一个尘封的包袱,故事多了,包袱也就多了,无数的包袱压着他起不来,走不动,他抗争过,努力过,他绝望了。
而“杀”他是为了救他,他只有直面这一个又一个包袱,亲自剪断每个包袱的绳子,把包袱全部丢下,才能获得自由,才能获得重生,才能真正改变。
他不愿意,他害怕未知的世界,被包袱压习惯了,突然的释放反而更让人恐慌,是的,他也不愿意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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