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卫搜宫,果然与一般的太监侍卫搜宫不同。
锦阳宫差点被这群身穿官服的人给翻过来。
宁妃坐在平日里曹贵妃坐的主座上,跪在她面前的张公公战战兢兢,一边侧耳听着身后天龙卫的动静,一边不住拿衣袖擦着汗。
骆司南则站在宁妃身侧,神情冷漠地看着手下来去穿梭,将搜到的可疑之物丢在主殿厅内。他面色阴沉,薄唇紧闭,比起平日里同季景飏、季寸言插科打诨时的气质完全不同,连天生微弯的眉眼也没了笑意。
搜出来的东西倒是不少,不过也只是些男女私相授受之物、宫内丢失的金银珠宝、可疑的丹药、违禁的书册等等,并没有任何涉及巫蛊的证据。而曹贵妃的内室里,更是什么东西都搜不到。
宁妃回头去看骆司南。骆司南体贴地弯下身去听令。
宁妃低声道:“这些东西有用么?”
骆司南也低声道:“曹贵妃对宫内仆役管教不严,倒是能薅去她贵妃的头衔。外加她顶撞陛下,今晚之后,可能她就得对娘娘您施礼自称‘臣妾’了。”
宁妃被骆司南逗得噗嗤一笑。
骆司南却接着说,“但是想要钉死贵妃娘娘,这些东西只怕还是不够。毕竟曹贵妃家世显赫,同太后也颇有渊源。便是我们将她手下这些宫女太监换一波,想来也阻止不了她再用蛊术害人。”
宁妃道:“我们已经打草惊蛇,那些重要的证据,想来已经被她处理得差不多了。”
骆司南道:“这个倒是不难,天龙卫的严刑逼供之下,也不怕这些人吐不出什么东西。”
张公公听到这话,连忙不住磕头,口中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天龙卫的手段,莫说在宫外,便是在宫内也令人闻风丧胆。
倒是宁妃叹道:“这些太监宫女,未必真的知道什么,又何苦为难他们呢?”
骆司南却道:“瞧这一地的东西,这群人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曹贵妃也未必只用巫术害人,那些宫内莫名暴毙的小宫女之事,说不定这些人也脱不了干系。”
张公公一听这话,头磕得更响了,口中直道:“大人饶命,娘娘饶命,小的们,也都是被贵妃娘娘指使的。若无贵妃娘娘的主使,小的们哪敢犯那样的重罪!”
骆司南只摆摆手,张公公便被天龙卫给带下去了。
骆司南对宁妃道:“很好,娘娘,经我们这么一诈。曹贵妃那声‘臣妾’您怕是也听不到了。”
宁妃见搜宫大概是不会再有什么收获了,便对骆司南道:“你随我来。”
二人径直走到后院,站在池塘边。
宁妃道:“这里的水很怪。我想,问题的症结应该还是在这里。”
“敢问娘娘,这水怪在哪里?”
宁妃指着池塘道:“这水里是没有活物的。”
骆司南皱眉道:“可是小言说她每日都在池塘边喂鱼,还说这池塘里的鱼,都有半人长短。夜里还敢吞噬麒麟蛊,十分生猛。”
宁妃道:“那些不是普通的鱼,而是蛊虫的宿主。蛊虫一旦将这些鲤鱼作为宿主钻进去寄生,这些鱼的行动便会被它们控制。沾染了蛊虫的阴毒之气,又无法左右控制自己身体的行动。久而久之,这些鱼便已经变成行尸走肉。在蛊师的眼里,这些便都不是活物了。”
“也就是说,这池塘里的所有鱼虾蟹,体内都已经有了蛊虫?”
宁妃点点头。
“嘶……这可不好办了。难道要将湖水抽干,然后将这些东西一把火烧掉么?”
宁妃道:“那个倒是不用,我的蛊王可以解决这一池子的蛊虫。不过若是我的蛊王出手,只怕这一池子的证据也就留不下了。”
骆司南道:“那就把池中的水都放干吧!”
天龙卫做事利落,天方蒙蒙亮时,池塘中的水便已经放干了。
宁妃若有所思地坐在湖心凉亭。骆司南便站在她身边。
宁妃看着几尾颜色极好看的大鱼搁浅在池塘中的淤泥中挣扎着,只叹了口气道:“其实,这些鱼,同这些蛊虫都很可怜。”
骆司南道:“娘娘心慈仁厚。”
宁妃站起身来,走到用红木围城的亭栏边,道:“蛊虫自存在的那一日起,便被凡人厌恶、害怕,将其视为世上最阴邪、最恶毒之物。但是蛊虫本身,只是被人通过种种手段培养出来的。它们并非自愿来到世间,而它们在凡人眼中可怖阴毒的种种行为,都不过是为了生存和繁衍后代而已。它们不知道是非善恶,而它们的恶名,不过是蛊师的行径而已。”
骆司南道:“娘娘还是那样多愁善感呢。”
宁妃对骆司南莞尔一笑,道:“你也许听不懂我的话。毕竟我是蛊师,是而所思所想,便与常人不同吧。对着蛊虫久了,有时候我竟觉得它们比人更可爱可靠。”说毕,她摸了摸自己手上戒指上的宝石。
骆司南却收起笑容,对宁妃道:“娘娘慎言。”
宁妃却不以为然,道:“此事陛下早已知晓。”
骆司南道:“陛下知晓是陛下知晓,但宫中其他人绝对不能知晓。若是被太后、皇后或者其他有心之人听去,参上娘娘一本,说娘娘是蛊师,会邪术。莫说娘娘这妃位不保——自然,臣也知道娘娘并不在乎这些。娘娘,滇国的一代平安,可也都在娘娘手中呢。”
宁妃叹了口气,对骆司南道:“多谢骆大人提点。本宫自幼长在滇国,对于中原这些错综复杂的礼仪冲突,人情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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