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憬琛注意到安如乔称呼他时说的是“这个警察”,也就顺着她的意思,没有在周阳面前表露出来二人认识,“不好意思啊,之前我同事来的时候没有做笔录,现在他们去查别的案子了,所以要再麻烦您一次了。”
安如乔也替他说话,“是啊,这个警察同志是个新来的,被派来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你也多体谅体谅吧。”
新来的?
周阳盯着谢憬琛的脸看了许久。高大,帅气,又是个新来的。这要是他,出于嫉妒,说不定也会排挤他。
这么一考虑,周阳面色又缓和了下来,又变回了平时唯唯诺诺的样子,像是之前皱眉冷眼地发脾气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那你问吧,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谢憬琛也就装作是个新手一样,从口袋里掏出纸笔,磕磕绊绊地按照规定一步步来,先看一眼手机,再出示证件,又看一眼手机,再打开执法记录仪,问问题的时候也从姓名,年龄,性别等问题一个个问起,每一个都详细记在纸上。
看谢憬琛似乎确实是个新手,周阳的戒备心又放下来了一点。
装作磕磕绊绊走完基本流程之后,谢憬琛才开始上正题。
“请问一下周先生,您对李亮一家了解吗?”
“还可以吧,大家都是邻居,这么多年了,认识还是认识的……不过也不算太熟。”
“那据您所知,李亮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呢?他有可能会离家出走吗?”
“李亮啊……”周阳装作思考的样子,想了几分钟,才回答,“他还挺调皮的,不怎么听他爸爸的话,学习也不是很好,跟网上传的熊孩子差不多。要我说,他离家出走也是很正常的。”
周阳腼腆地笑了笑,又跟上了一句,“哪个小男孩小时候没离家出走过,就是我这么内向的小时候也会自己往外跑,亮亮又快到青春期了,叛逆一点也正常。”
谢憬琛按照他说的记下来,心中思索,这个周阳的话就是在把他往定案成“离家出走”的方向引。
“这样啊……那您知不知道如果李亮离家出走的话,他会去哪里呢?”
“这个……”周阳语气有些犹豫,“哎,我跟你说,我怀疑亮亮可能淹死在河里了。”
“淹死了?”谢憬琛装愣,“河里捞上来的尸体不是个成年人吗?你怎么知道他淹死了?”
“你同事还真是什么都没告诉你啊……我在河边看见了亮亮穿的鞋,我怀疑他可能是跳河自杀了,或者是下河游泳意外淹死了。”
谢憬琛点点头,在纸上写下了“鞋”和“淹死”这几个字,在“鞋”字上画了一个圈,然后猛得抬头,直视周阳的眼睛,“周先生,据我所知,你当天的时间线和李亮没有重合,你怎么知道他那天穿的是什么鞋?”
被质问了,周阳也不慌乱,掏出了手机拿出聊天记录给谢憬琛看,“是方玲告诉我的。”
确实,聊天记录上,方玲拍了一张李亮的全身照,发给了周阳。
这种行为就很奇怪,刚才据周阳说,他和李亮一家不太熟吧?
普通人家会在一大早把孩子的照片私发给邻居看吗?
李亮失踪是由方玲和周阳合谋为之的嫌疑又大了一些,甚至于,谢憬琛还开始怀疑,李亮是不是方玲出轨周阳所生的孩子。
谢憬琛摸了摸头发,向周阳赔笑,“不好意思啊,职业病,有什么疑点都想问个清楚。那您知不知道方玲他们家夫妻感情怎么样?我听别的邻居说他们家可能有家暴的情况。”
“家暴……?没……”
周阳愣住,刚要下意识反驳,突然想起了李鹏那张让他憎恶的脸,还有昨天推开他时居高临下的态度。到现在,他撞到了的肩膀还在隐隐作痛。
随即改口:“可能有吧……”
周阳神色犹豫,两眼朝下看,微微蹙眉,抿了抿唇,那样子,像是在思考该不该说,过几分钟,才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叹了口气,对谢憬琛说:“方玲经常跟我抱怨……”
“你别误会啊……我跟方玲以前是大学同学,现在又是邻居,所以她有什么不如意的,总想找我诉苦……她经常抱怨丈夫对她不好,总是和她吵架……”
“而且……”周阳向谢憬琛凑近了一些,小声说:“我有时候会在方玲胳膊上看见淤青,说不定就是李鹏打的,”
周阳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给李鹏抹黑的机会。
谢憬琛示意自己知道了,心说这个周阳真能睁眼说瞎话。在这场试探里,他已经差不多能确定,周阳和方玲一定有鬼。
就是可惜了,没有搜查令,不能进周阳家里查。
“好吧,谢谢你的配合。哦,对了周先生,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一下,刚才楼上有人跟我投诉你扰民了,希望你动静小点,或者避开休息时段,可以吗?”
周阳自然是一口答应,好声好气的把谢憬琛送走,再把家门关上。
大门关上的瞬间,门后面的周阳眼神阴翳,咬牙切齿。
“呵”了一声后,接着装修施工。
噪声响起后没有多久,楼上又传来了一声“你m炸了了!”的骂声。周阳听得清清楚楚,却丝毫也没有停下的意思,反倒是愈发用力,一锤又一锤,把新浇的水泥地夯实。
总有一天,所有对他出言不逊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另一边,方玲正在美容店里打电话,用的座机。她神情冷淡,背脊板直,手里拿指甲刀在桌上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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