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复五年正月初一,十九岁的李存勖带两万大军,兵围河内。
做为昭仪留后的丁会,一直以来都在潞州装病。
去年李克用攻占河中,他也带兵救援,可后继无力,最终败退回去。
如今,晋军竟然舍近求远,从绛州出兵攻进了泽州边上的河阳节度下的怀州。
河内与河阳都在黄河以北,是护卫洛阳的重镇,若是有失,则整个河南府不保。
张全义兼任河阳节度使,兵力两万分布在河阳和河内,河阳为节府所在地,而他则经常在洛阳办公。
此次李克用的异动来得突然。
按说,晋军如想稳扎稳打,在取得河中后,应向东进攻,打下昭仪的泽州、潞州、邢州才对,这才是用兵之道。
谁知道,李克用不按常理出牌,直接绕开昭仪辖区,向泽州南边的河阳节度下手,这是什么牌?
按说丁会可以围魏救赵,直接攻击晋绛,断李存勖大军的后路。
可他也知道,河内、河阳的重要性,就是断了李存勖的后路,可他要是打下了河阳,就直接威胁洛阳,那朱温的迁都计划就要彻底泡汤。
不仅如此,洛阳陷落,离开封还远吗?
丁会不是傻瓜,相反还是个极为聪明的武将,他宁可错失战机,也不能不去救河内、河阳。
于是,他急忙整军,从泽州晋城出兵,翻太行山,救援河内。
先一步赶来的是张全义。
他是河阳节度使,河内被围,他急忙从洛阳赶到了河阳,点兵杀向了河内。
河阳与河内相距百里,中间有一条小河相隔,这条河为黄河的支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按照行程,张全义应该在小河边扎下营盘,第二天再过河。
可河内的信使接二连三的催促,搞得张全义心慌意乱。
赶到河边正是傍晚时分。
夕阳映的天边火红一片。
军兵们早跑的疲惫不堪了,都想着扎营歇息,谁知道张全义被催的急了,下令立即过河。
可想而知,兵有怨气,磨磨蹭蹭拖拖拉拉,一个时辰才过去三千多,粮草车马也只过了一半。
张全义见状,心下惴惴不安,心想,这要是半渡而击,怕是自己就要大败。
“快,快,加快速度。”
亲兵部曲上前催促,河边一阵鸡飞狗跳。
眼见夕阳渐暗,张全义也知道不能这么干,命令过河的军兵占据要地防守,掩护后续军队过河。
就在天色将暗未暗,还稍有光亮的时候,一阵轰隆隆的马蹄声敲响了大地。
小河两边的军兵都吓得手脚发软。
这个时间段根本没办法看清敌人,怎么抵抗?
“御敌,御敌!”
张全义在河边急的大吼。
可这个时候的命令根本就没法传达。
“击鼓击鼓。”
中军战鼓一响,军心稍安。
微弱光线下,天空洒下一捧捧的箭雨。
惨呼声不绝于耳。
马蹄临近,寒光闪闪的刀锋依然反射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砰砰砰~~~~
战马如入无人之境,把散乱的汴军撞击的跌落四方,马刀所过,人体割裂,残肢断臂横飞。
这哪里是在战斗,根本就是在屠杀。
“过河支援!”
张全义咬牙切齿的命令,小河这边的军兵早就吓破了胆,哪里敢过河。
张全义连斩数人无济于事。
他挤出亲兵部曲的防护圈,就要往河里跑,却被亲兵死死抱住。
就在混乱之时,忽感大地震颤,身后的黑暗中传来了沉重的马蹄声。
哎呀,完了!
张全义知道,这次自己算是栽了。
这个李存勖果然厉害!
亲兵拉过战马,把张全义抱上马背,对着马屁股就是一刀背。战马一声嘶鸣,驮着不甘心的张全义就跑。
有人也骑马跟着跑,有人抽出兵刃冲进黑暗里,阻挡追兵。
整个小河的两岸,趁夜,骑兵屠杀步兵,就是一面倒的架势。
有人跳进河水里逃命,有人沿岸狂奔。
晋军骑兵不仅有马,还有火把。
一路追杀一路尸体,河水都被染红了。
张全义被战马驮着乱跑,反而得以逃生。
天光大亮之后,他才辨认方向逃回了河阳。
李存勖半渡而击一举打垮了张全义的万余大军,缴获粮草五百车,俘虏汴军五千多人。
这一战,汴军死伤四千多,张全义侥幸逃脱。
李存勖年轻气盛,一招围点打援加上半渡而击,就把援军歼灭了。
他根本就不回河内,而是带五千骑兵杀向了河阳。
张全义狼狈逃回河阳,刚喘匀了气,吃了点东西,就有人来报,晋军来了。
张全义被吓了一跳。
他知道,自己必须坚守河阳,身后就是洛阳,自己不能再退,否则怎么向梁王交代。
他一咬牙,喝道:“上城御敌。”
城里只剩下几百军兵,都是些老弱病残,根本就无法御敌。
“招募青壮上城,每家都要出人,不从者,杀!”
“是。”
河阳城鸡飞狗跳。
一群群老百姓上了城墙,看着远处来回疾驰的骑兵,各个瑟瑟发抖。
李存勖本想来个偷袭,没想到河阳四门紧闭,城上防备森严,应该是张全义跑回来了。
他们是骑兵,打野战行,攻城就算了。
“撤。”
骑兵一走,张全义松了口气,赶紧快马召集洛阳的军队,进驻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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