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稳的声音里有些细不可查的颤抖,来人似乎有点紧张,只远远地看着,也不敢靠太近,即使看到背影后心里已经有十成的把握,这一刻也生怕自己认错了人,满腔期待落了空。
秋焱把手里最后一捆树枝整理好,拍拍手上的灰,回头看去,轻笑一声:“我都休养了两个月,你怎么才来?这地方很难找吗?”
明明是抱怨,被他轻快的语气说出来反倒成了老友之间的打趣。
苏梓鹤似乎怔住了,原地发了一会儿呆,紧接着眼中突然绽出了光,三步两步走到近处,激动得想伸手拍拍他的胳膊,又感觉有些不妥,所以一时间手足无措。
“真是你!你还活着!我……你……”
太久没见,想说的话太多,突然见到了反而不知该从何说起。
秋焱见他语无伦次的样子顿觉好笑,抬手搭在他肩膀上捏了捏:“好了好了,不哭,有话慢慢说。”
这话说得像是哄孩子,眼睛微微发红的苏梓鹤顿时回过神来,察觉自己失态,赶紧暗暗呼出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公子,不,秋焱哥,你是不是伤得很重?这眼睛怎么回事?”
他俩私底下从来都是兄弟相称,此时这里只有他们二人,自然无需再拿官场上的一套做派摆出来。
秋焱微微摇头:“一点小伤,待会儿再说。我这里消息闭塞,你先讲讲外面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这里的山外小镇仿佛是个世外桃源,他们在街上逛了一圈也没听到任何关于外面的新奇事,更是见不到客商之类的人招摇过市。消息不灵通让他心里很是发愁,因此刚一见到苏梓鹤,便立刻开始询问。
“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是放不下朝廷的事。”最近发生了太多变故,苏梓鹤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道:“你们那场仗打得双方全军覆没,我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把消息封锁了,三天后才赶到平潞河畔。当时敌军也在那边搜寻,我们打了一场,各有损伤。”
“你失踪的这段时间,朝廷里有人在暗中传你战死的消息,奈何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风言风语传多了,自然就被太后那边知晓。我出来之前还被召过去,太后明里暗里打听你的事。”
苏梓鹤说这些的同时也在心中庆幸,好在平日里秋焱的行事作风向来特立独行,给人的印象总是不按套路出牌,暗地里那些不怀好意之人不敢轻易出手,生怕一不小心中了圈套被他坑。
“除了暗鹰在撒网找你,我还托了紫栖楼和诗月姑娘暗中寻找,直到七天前才找到这里。”
秋焱听完心里已经明白了大概,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指间的小树枝,慢悠悠道:“看来这些人都在暗中等着我的消息,你放心,只要没确定我死了,朝中就不会有人闹事。”
苏梓鹤点点头,他估算的确实没错。这段时间朝中风平浪静得有些过分,连平日早朝时大着胆子和他对上几句的那几个老臣都不出声了,
“所有人都在等着我是生是死的消息,看来以后真不能这么任性了。”
啪地一声折断小树枝,秋焱无奈叹气,想到苏梓鹤买药的事,上下打量了一番,又问:“谁受伤了?不是你吧?”
“当然不是我!”苏梓鹤自认功夫还是不错的,跟着秋焱做了那么多年事很少受伤,“是时渊,那小子跟我在这汇合的时候就受了很重的伤,关键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伤的,只说刚到这镇上就遇到了一个高手,对了下眼神就被人揍了,也是倒霉。”
说到这个,苏梓鹤就头疼。
他来之前与正在附近玩耍的叶时渊打了招呼,约着晚上见一面,给他说说找人的事,没想到刚见面这家伙直接一口老血喷在他身上,整个人晕了过去。
“叶时渊?他不是在……算了,他伤得重吗?”
秋焱本想问这家伙不是在四处游历吗,怎么还招惹麻烦了?
“很重。”苏梓鹤认真道,“他右手断了,身上青紫无数,内脏也被震出了血,更严重的是胸口血流不止,再这样下去人就撑不住了。这地方很是偏僻,少有良医,买个药都困难,本想带他回城医治可他的伤势太重又不能远行,哎……”
叶时渊是个京城的名门贵族,他老爹身为朝中一品大员,手握重权,他又是家中独子,将来必然会继承父亲的官位。然而这位少爷却从小有个武侠梦,一心想要闯荡江湖仗剑天涯,因此十几岁就离开家四处拜师学艺,一身的本事也是这样混来的。
“我家里倒是有些药材,等会儿让甜甜给你拿。”
回身将捆好的干树枝提起,招呼苏梓鹤跟自己回去。刚刚他脱口而出“我家”,完全是下意识,担心苏梓鹤误会他和文甜甜的关系,说完方觉不妥。可张张嘴又觉得没什么需要多做解释,自家兄弟的心思他很清楚,在这种事情上从来不会多想。
果然,苏梓鹤听了也没往心里去,只是感觉秋焱身上的气质有些不同了。以前的他年少有为,二十几岁就登上了一人之下的高位,整个人锋芒毕露,虽说做事有分寸但也给人感觉十分狂傲,甚至他这个发小都一度不敢与他对视。
而现在的秋焱脸上裹着纱布,身上穿着粗布衣衫,一双大手拿着柴刀熟练地砍柴。笑起来温和又阳光。他将周身的气场完全收起,不知道的真会误认为他只是个山村里的帅气大男孩。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他。
苏梓鹤心中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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