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看着白旸离去的背影,不免有些唏嘘。惝恍着回到席位才刚坐下,便听到哥哥在与司命交谈。
“时若竟是白旸的女儿?”洛桑愣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后又叹道。“这大抵也是他与南虞真君的缘分。”
司命抚了抚手中折扇,分析道。“三百年前,白旸曾去人间历过一次劫,想来应是那时与南虞真君有了时若。如此这般,狐帝倒是不用愁他的亲事了。”司命说到这里,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止了口。
洛桑有些惊讶,往常司命一旦打开了话匣子,是停也停不下来的。怎么今日却有些反常?
“哥哥。”冉冉这时已然回到席位,唤了洛桑一声。“许是这边待得久了,有些闷,我想出去吹一会儿风再回来。”
洛桑点了点头,道。“早去早回。”
冉冉点了点头。
不知是否因了白旸南虞,有些尘封的记忆就这么毫无预兆地被打开。
那时,是她先喜欢的卿言。
她记得,因了卿言那句“我从未想过娶妻。”她抱着桂树哭了半宿。
后来,她毫无意外地感染了风寒,大约因为小的时候吃了太多药,到了人间她一向秉持能不吃药,就绝不吃药的原则。她当时觉得,自己好歹是位仙人,体质再差也不至抵不过人间风寒。
可是,她显然错了。后来的她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渐有加重的趋势。
冉冉后来想想,人间常说,祸兮福之所倚,也不是没有道理。那时若不是她发烧,她觉得自己也未必会有那个勇气厚着脸皮抱着卿言,向他告白。
再后来,当她烧退,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竟抓着卿言与自己同床共枕了一宿。
“女子最重视名节,你既……既与我共席而眠,那你便要对我负责。”
她内心有些心虚,但言辞上却是振振有词,颇有几分气势。
“如何……负责?”
“不若娶我为妻。”
话才出口,她就有些后悔,自己实在太过鲁莽了些。
果然,卿言当时沉默了许久。
冉冉见状,心内沉了沉,有些了然,面上却勉强挤出微笑,试图圆场。
不料就在那时,对方忽然回了句。“那我娶你为妻。”
回忆至此,冉冉停了停脚步,望了眼天际。
素月当空,星辰漫布,倒是颇为应景了些。
才刚出得凌霄殿,未走几步,却不料早已有仙婢在等她。
“见过冉冉殿下。”仙婢向着她屈了屈身,行了个礼,低眉道。“我家仙主让我在此候着殿下。”
“你家仙主?”
她来这天宫不过第二回,理应没甚相熟悉的仙家才是。
“我家仙主乃是广寒宫太阴星君。”
像是看出冉冉心中疑惑,仙婢主动为她解惑。
“太阴星君?”
冉冉愣住。
今日她来赴宴的时候,她记得上方有一位子空悬着,迟迟未有人落座。后来她有些好奇,便问了问司命。司命告诉她,那位子是为太阴星君而设。她原本有些不解,虽说太阴星君乃天界第一美人,名声盛了些,但也不至优待至此。
“这太阴星君可不是寻常仙家,她可是上一任天帝和月神常羲唯一的女儿。”
司命之言,历历在耳。
“不知星君有何指教?”
仙婢客气有礼,答道。“仙主并未多言,殿下去了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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