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中,不禁又暗暗偷觑申纯一眼,却发现申纯向自己凝眸呆视的灼灼目光,顿觉羞涩,立时双颊飞红,正自无法掩饰,只听母亲说道:“娇娘,三哥远来,你得敬一杯酒才是。”
这对娇娘无异于一道赦令,使她得以摆脱窘境;挚虞更从内心感谢舅母,他正巴不得与娇娘一亲芗泽。侍女飞红斟满一杯香醪,娇娘伸手接过,擎着酒杯,高举过眉,樱唇微启,向挚虞恭恭敬敬地说道:
“小妹无以为敬,薄酒一杯,为三哥洗尘!”
烛光映着娇娘美丽动人的面庞,那脸蛋儿似乎吹弹得破,一双秀手,十指纤纤,就象是精心琢磨成的羊脂美玉,一对玉臂,抬手时恰从翠袖中裸露出来,丰盈而不见肉、柔美而若无骨,增之一分则太肥,减之一分则太瘦,离申纯只在尺寸之间!此时此刻,挚虞心中哪里还有酒!
可是这杯酒喝下去毕竟格外醉人,因为挚虞早已未饮心先醉了。
待到飞红受命再斟第二杯酒时,他却因贪看娇娘,将酒打翻在衣襟之上,这才发觉自己迹近忘形,舅母却还在一个劲儿地劝酒,挚虞既怕显露形迹,更怕酒后失态,惹娇娘嗤笑,只得对着飞红连连摆手道:
“舅妈,长者赐,不敢辞,但小甥失志功名,一向心情抑郁,不胜酒力了,还望舅妈多多见谅!”挚虞已经顾不得舅父舅母正在兴头上,说出的话近乎乞怜了。
娇娘听罢,掩口而笑。未等母亲开言,便悄声对飞红说道:“我看三哥也真象不胜酒力了,姑且饶了他的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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