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许久众人才算彻底回过了神,围拢到奄奄一息的张教授身边,高童仔细验看了他脖颈间仍然止不住流血的伤口,暗暗给我们几个使了眼色,我的心蓦地一沉,高童的意思人怕是真的要不行了。张教授已经处于失血过多的迷离状态,用手指着那具船形棺,嘴里喃喃道:“看来这一次祭祀邪灵的血祭……是在我身上完成了,等我死以后,把我放进这具棺材一切才算了结……”略略一停,连连苦笑不已,“也算我造过了孽,就拿我来镇邪吧。”
我心下恍惚,从结果上看,冥冥之中上天真的重复了一次远古的血祭仪式,用张教授的生命供奉陈旭变异成的“邪灵”,而另一面,张教授和陈旭之间我们不了解的恩怨又以这样一种方式结束,我们四个都成了不相干的看客。
张教授的四肢渐渐冰冷,表情时喜时悲,似乎出现了死前的幻觉,我们已经分辨不出他嘴里低声说着什么,束手无措地眼看着他油尽灯枯。
把张教授的尸体放进棺材封好了棺盖,除了心中的悲伤和黯然,我隐隐约约感到事关“邪灵”的一切也应该就此结束了。伤痕累累的众人沉默了好一会儿,高童叹着气催促大家继续寻找出路。
返回主路上接着一条条地小心翼翼探寻左右两边的岔洞,“陈旭”果然再也没有了影踪,不过我们可不敢待在这样的险地,强自鼓舞自己,耗着尽乎枯竭的体力坚持探查,现在没人能记得清我们钻进钻出了多少条类似的岔洞,如果按我先前把这洞群的形态比喻成分枝众多的大树来说的话,那分枝未免太多了一些。一次次撞到尽头再折回来的机械重复,就要把所有人意志彻底摧垮的时候,一条似乎走不到尽头的岔洞又燃起了众人的希望。
这条路明显比其它的更长,而最先意识到有些异样的竟然是昏昏欲睡的我。四个人从踏进这岔洞到现在已经走了二十几分钟,也许是我过于敏感,这一段总觉得周围不大正常,鬼使神差地看向身后,路过时没有查觉什么,回头看却发现似乎萦绕着一层淡淡的黑雾,能感觉到它的存在伸手却又够不到,连灯光照射进去都显得格外昏暗,抑制不住的“啊”了一声,倦意全无地一把拖住大头,“你有没有觉得现在这里的能见度不那么低了?”
众人都停下了脚步,大头疑惑地转身看了两眼,不置可否的反盯着我,默默抢先说道:“的确有些不同。我们第一次遇到被寄生的陈旭时,我就有这样的感觉,不过当时不断受到惊吓,一直没来得及说出来。”
高童前后看了半天,紧紧皱起了眉头,“不管有什么古怪,咱们还是先走出这一段再说。”
高童这么一提醒,大家立刻提心吊胆起来,一行人不敢再迟疑,早忘了身上的伤痛和疲惫,麻利无比地向着深处走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周围比较刚才又通透了许多,灯光的照射也更加及远,大头伸长脖颈使劲抽动着鼻子,说道:“你们闻闻这里的空气,我早说过,味道的确不一样了。”
其实不用大头多说,现在众人的注意力高度集中,随着距离树杈一样洞群的越来越远,早就体会到环境在些微积累的不断变化,而且已经明显回复到我们熟悉的正常感觉,高童停下脚步让大家休息一阵,回过头愣神地远远瞅着刚刚走过的路,一脸的迷惑不解。
我左右叉开腿席地一坐,心里那种不知名的恐惧渐渐褪去,疲累交加的身体一动也不想动,脑子却没闲着,暗自思忖从遭遇“陈旭”开始的这段经历,脑海里的记忆一时闪现,禁不住用手紧紧掐住大头的手腕,结结巴巴地说道:“大头,你看空气好象粘稠黑雾这样的感觉,是不是和周元王墓终点石门后的那种黑暗有些象?只是没有这么……厚。”
大头立时把眼睛瞪得溜圆,足足愣住小半天才缓过来,使劲一拍脑门,“对!就是那个,周元王墓石门背后的甬道可能直线上很长,这样灯光照进去才一点也穿不透。”
我的心扑通扑通狂跳不已,脑子却特别的清楚灵光,这是又一次与史前文明终极的擦肩而过,云南牛耳岭时间上诡异的多出六个小时,周元王墓石门背后神秘万方的深邃甬道,还有刚刚这七八个小时的遭遇……一个前所未有的大胆猜测忽然冒了出来,“另一个空间?真正的史前文明是独立与世界之外的另一个空间……所谓的门,就是这些相隔了成千上万公里,一条条可以进出这个空间的通道。”
他们三个人此时面部表情的惊讶可想而知,我却模模糊糊地感觉抓住了一条主线,怕被打断以后再也接续不上,一口气说道:“从听到被寄生后的陈旭笑声那个时间点开始,直到刚刚走出的结束,树杈结构的洞群,寄生人体的甲壳动物,还有那具奇怪的船形棺,这些都明显不同于可以和现代交叉的奇门遁甲机关这种史前遗址,而是我们不经意间进出了另一个空间,也许是四维,也许是多维……管它呢,同样的经历还曾经发生在云南的牛耳岭,在这个真正史前文明的空间里,时间和距离不再象正常世界里那样保持恒定……”
默默忽然“呀”地惊叫一声,一下子打断了我,“在这个空间里,有着另外混乱颠倒的时间顺序,没有过去和未来,船形棺不是保存的好,而是真正崭新的一具空棺,寄生甲壳生物在现代绝对不可能生存繁衍,也许它的存在意味着我们进入的那一刻,时间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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