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硬挺着不敢拖累众人,腿上麻木的感觉渐渐向上窜到膝盖,心头突突乱跳,满脑子只是胡思乱想终于要应验的死,一时连害怕也忘了,一瘸一拐地跟在老吴身后。
漆黑一团没有一点光感的世界里,全凭着陈瞎子领路,一行人连带着紧张,走到浑身都要脱了力,直到陈瞎子喊了一声“停”才一个接一个地驻足不前。又过了一会儿,大头第一个点亮了头上的灯,众人立刻四下里地张望,早没了半点儿蛇的影子,一个个就地坐下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一歇下来,我只觉得大腿上也传来阵阵的麻木感,心等蛇毒顺着血流到了心脏这就是要完了,看了看眼前劫后余生颇有庆幸感的几个人,悲悯的情绪一下子从胸口升腾起来,低低的声音对他们几个道:“我……一定是要不行了,等会儿你们就把我扔下自己找出路去吧。”
如果在平时,我实难想象自己也能流露出这样失魂落魄的悲观,眼泪险险没跟着落下。大头一脸吃惊的表情,问道:“怎么了?”
我指了指自己的腿,“刚才被毒蛇咬到了,现在……”我有些不下去了,摇摇头,尽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这就是我的宿……”
大头一把拉起我的脚踝,我差点儿被他掀翻在地,后半截话顿时咽了回去。大头慢慢卷起我的裤脚看到流出的鲜血撇了撇嘴,一旁陈瞎子早凑了过来,用手摸索着按到伤口,我痛得咧嘴叫了一声,大头看了半,“不对啊,这流出的血看着挺正常的,人也有痛感,怎么会……”
陈瞎子紧锁了眉头,把鼻子凑近伤口嗅了嗅,然后一下把我的腿扔在一边,“有个屁毒,赶紧滚起来。”
“啊?怎么会没毒?我的腿明明觉得发麻,老爷子你不是骗……”
“你盼着有毒还是怎么着?那蛇群里一定有毒蛇,可咬到你的那一条不是。”陈瞎子没好气地摸到石壁重新倚靠着坐好。
“唉,可惜……那要是毒蛇就好了。”大头摇头晃脑地自语道。
我没理会大头的调笑,偷偷活动了一下腿,经过陈瞎子这一点破,再仔细感觉一下果然没什么毛病,心里不觉一阵欣喜,一转眼的功夫却又低落下来,早晚都是死路一条,挨过这片刻的时光,终究还是抵不过注定的宿命。
弄明白我这是虚惊一场,张选长吐了一口气,表情轻松下来,在一旁低声道:“实在是不幸里的万幸,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就好。”
陈瞎子叹道:“现在我明白这墓为什么不封了。只有空气流通才能养住如此多的蛇,蛇群一定是当年罗滇王在七星阵旁那些错综矿道的缝隙深处故意养下的,不知靠着吃什么一代代繁衍至今。墓里到现在也没发现一处防护的机关,这蛇群就是防备有人进到墓里的‘活机关’。”
老吴点点头“嗯”了一声,“蛇群可以长时间处于休眠状态,黑暗里生存的蛇有然的趋光性。七星阵石洞那里是几条通道汇合的枢纽,我们在附近待的时间很长,惊动了一条蛇就等于唤醒了整个蛇群,这种防盗设计的确巧妙,只要进到古墓里来的,都要带着冷暖的光源,蛇也就是奔着光源去的。”
众人越越是后怕,如果不是陈瞎子敏锐的嗅觉提前争取到几分钟时间,我们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被惊到的蛇群突然围攻,什么都反应不及,那个死法不知会如何的壮烈。
陈瞎子并没有得意之色,只是不住口地“侥幸”,随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现如今咱们只是估计南王墓不止一个入口,谁也不知道前面能不能出得去,这里乱七八糟的路不知该怎么走。”
大头接口道:“要不就等蛇群散了,老爷子再带着咱们慢慢摸回去。”
老吴满面愁云地摇着头,“唉”了一声,“休眠的蛇群被惊醒只是分分钟的事儿,可等它们重新回到蛇窝,却不知得过多久了。”
“这些矿道还是能发现规律的。”张选已经在四周转悠了半,俯身捡起了几块碎石,“如果这是墓道我不明白,玉脉矿道却有走向可循,刚才那个七星阵的石洞里我已经注意到了,几条分支矿道如果按采矿流程的作业面要求,都应该是通向主矿脉的,我们正走的这一条也是,不过主矿脉那里会有什么我就不准了。”
我渐渐明白过来张选的意图,既然南王墓与玉脉矿道不分,他就完全从地质矿产分布和采掘作业的角度来分析,这个应该是古今同理的,都是为了达到高产出和高效率,墓道的分布不论如何复杂,也是改建自原有的矿道,循着分支矿道找到主矿脉,从主矿脉再到另一个可能的分支入口,这对张选来都不是很难,至于南王墓的主墓室在哪儿他就不得而知了。
想明白了这一节,众人的顾虑被打消,气氛终于不再那么紧张。张选让我拿出水简单冲洗了一下伤口,看到我腿上冲掉血迹后那几个深深的孔,几个人都是心有余悸,大头连连我运气好,要是赶上一条毒蛇,毒液顺着向上窜到两腿之间,恐怕不死也得就此变成了太监。
一口气儿歇了好久,众人还是觉得腰酸腿软,一路走到这儿并不算很远,速度又没多快,主要还是被密密麻麻的蛇群吓到。陈瞎子随身的雄黄包算是他的职业习惯,下地的很多都带着,潮湿的墓里经常有潜入的蛇虫出没,雄黄的气味能把它们惊走,没想到这一次派上了救命的用场。
我看了看表,时间距离我们从井口下到墓里过了四五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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