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实际是按批发价在销售。张泽文说。
这个我知道。卢士平。
我们要是把彩电和其他大件婚礼商品搭配销售,彩电不赚钱,其他大件商品按零售价销售,这样我们还是有钱赚。李非说。
哦——!卢士平这才听明白,这叫堤外损失堤内补。
李非说,这件事您交给我,我会慢慢跟姓汪的磨,磨到价格可以接受为止。
如果他们货卖完了怎么办?卢士平有些担心。
李非说,他们做彩电生意是超范围经营,不能大张旗鼓,不会很快卖完。已经卖出的几台不但没赚钱,反而亏了。
怎么会有这种事?卢士平说。
市里几个老领导听说他们那里有彩电卖,找到他们厂长,厂长没办法,只有按国家牌价卖了几台。张泽文笑说,几分幸灾乐祸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卢士平问张泽文。
张泽文指李非,我听他说的。
李非说,这个姓汪的是我们商场修理工小向的亲戚,这个人年龄不大,但本领不小。跑业务时结交了一个山东人,通过这个山东人结识了国家计委的一个干部,认了干爹。现在神通广大,什么紧俏商品都可以搞得到。倚仗他的关系,床单厂专门成立了一个物资调节经营部,让他负责。刚开始主要是搞钢材和煤炭,现在开始搞冰箱彩电。
哦——现在这社会!听到这里,卢士平连连摇头。
现在的价格双轨制,不知搞富了多少有权的人。张泽文说。
李非说,一台彩电牌价和市场价相差至少一倍,拿到批条就能翻倍的赚。所以有的人为了跟有权的人搭上关系,包括金钱和美色各种手段都用上了。有的人年龄原本相差不大,硬是认了人家做干爹。
张泽文说,在这么多的糖衣炮弹面前,即便是一个再马列的人,也难得坚守得住。即便他坚守得住,他身边的人,他家里的人也难坚守得住。
李非说,如果这样搞下去,迟早要出大乱子。
卢士平叹息说,这些都不该我们操心的事,上面总是有解决办法的。我们把自己的事做好就行了。
几个人又聊了一会,见李非看手表,张泽文说,快到下班时间了。
李非问卢士平说,还有没有什么事,没事我走了。
张泽文和李非一起从卢士平办公室出来,张泽文回头说,听说有人在局里告你,这段时间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告我什么?我有什么他们好告的。李非口里强硬,心中还是有些忐忑。
罗爱红见快到下班时间,一面吩咐小向整理货品,一面和售货员胡芸核对清理销售码单。
邮递员送报纸进来,和往常一样丢在柜台上。罗爱红吩咐小向把报纸拿到办公室去。
看看有没有我的信。小胡说。
小向提起报纸向下抖,果然落出一封信来。内详——小向看了看信封念道,说胡芸,你的信。
胡芸伸手去接,小向拿在手里晃着不给。你告诉我是谁写的?是不是你男朋友?
你瞎说!胡芸害臊。
我瞎说,你脸红什么?
谁脸红了?胡芸说着,脸更红了。
给我看看,罗爱红说。小向笑着把信递给罗爱红。罗爱红一看,骂小向道:你这个狭壳(坏蛋)!
胡芸接过来信来看,收信地址:香州市香州大道168号香州商场。收信人:李非。寄信地址:内详。
胡芸嘟着嘴把信还给小向。罗爱红说,小向你把信给李经理送去。
小向不走,只是拿着信封端详:你们说这信是男的写的,还是女的写的?
罗爱红又接过看了看说,几个字像鸡子抓的,跟有的人写得一样。
小向几个字写得像鸡子抓的,罗爱红平时总取笑他。
他这个鸡子抓的跟我的鸡子抓的不同,小向痞笑道,我抓的有劲,他抓的没劲。
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同。罗爱红瘪嘴说。
我估计是李经理的相好写的。小向又说,不然不会写内详。
别人女孩会用这种信封写信吧!胡芸呛道。
小向再一看也是,这种最劣质,最便宜的信封,女孩子怎么会拿它来寄情书呢?
正说着,见李非走了过来。小向连忙把信递过去:李经理,你的信。
李非撕开信封,掏出信来看。小向在一边涎着脸,正想说他们都说这信是你的相好写的,见李非脸色突变,把他差点吓个半死。
这是一封匿名恐吓信。这封信让李非度过了最煎熬的一夜。
这种事单位里不能说,说了也没有人能帮得上你。传出去,给人看笑话。家里更不能说,家人知道了会恐惧不安。在自己的朋友中搜索,他想到了方大鹏。
方大鹏是李非自考的同学,在市检查院办公室工作。因两人谈得来,关系还不错。
第二天一上班,李非就来到方大鹏的办公室。
在方大鹏看那封匿名信的时候,李非在一边说自己的想法。
此人每月要我定时定点给他送一百元钱,说明几个问题:第一,他经济条件不好,不然,他不会为一点小钱冒这么大的风险;第二,尽管他自称是什么飞虎队,其实他并不属于什么有组织的犯罪团伙,团伙不会这么小打小闹;另外,他威胁说,如果你敢报案,小心你的独种宝贝。这说明他对我的家庭情况不了解,不知道我有两个孩子。
方大鹏一边看信,一边听李非的分析。笑说,你比我们搞刑侦的还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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