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生话音刚落,一股神念突兀出现在苇江神识海中。个个斗大的金字,浮现在苇江脑海中,有些字生怕苇江不识得,陈长生还故意注解一个白字,也算服务到家了。
一个布衣老仆,盘膝坐下,不厌其烦地给苇江讲解经文要义。凡是武技经文,均比内家练气心法涵义简单得多,不过一个时辰,苇江已懂得七七八八。
苇江睁开眼,陈长生忽然阴阴一笑,苇江顿觉浑身发毛。
这便宜师傅要对自己出什么幺蛾子?
陈长生心念微动,顿时境随心转,骤然间,苇江已来到雪山脚下。远望过去,一条窄窄的石砌小道望着山腰的天池蜿蜒而去,石板上薄薄的一层积雪,每块石板只见距离均是三尺有余,远远望去便如一溜快板相似。
陈长生随手掏出三个镶着金边的符篆,食指一弹,一枚符篆飘飘荡荡地落在苇江后背上,苇江顿觉身上一沉。
待得三张符篆尽皆贴上,苇江浑身骨骼咯吱一响,一口气差点没换过来,顿时坐倒在地。
“师傅,你这是要把我压死啊!”苇江禁不住大叫起来。
“小苇江,这便是老夫速成之法!”陈长生摸着稀稀拉拉的几根胡子,感觉十分满意,“简单,粗暴,有效!”
“这个‘飞石符’本来是用来砸人的,一个只怕有几百斤!”陈长生似乎怕这三个符篆还不够重,又拍了拍苇江的肩膀,拍得苇江身体一矮。
“徒儿啊,师傅便在那山腰等你。修行‘迷影纵’其实也不难,你先背着这三个符篆,运转心法,便学那小白兔一般,一步跳个台阶,等你跳到天池边,师傅再给你换过符篆。”
然后,这老儿叫过刘璨,对着这个活死人言道:“咄,你不是恨这小子吗?你就在这里好好监督他!他若是偷懒,你就在他屁股上再来这么一张!”
言罢,陈长生从怀里掏出一叠符篆递给刘璨。“这符篆不值钱,你们随便用!”说完背着手便走了。
可怜苇江背驼得如同一只百年老龟,别说跳台阶,便是走上一步都艰难无比。
刘璨在苇江身后咯咯直笑,言道:“你跳啊,不跳老子给你屁股上再来一张!”
所谓小人得志便猖狂,刘璨此时嘴脸比小人还小人。
苇江无法,转运“迷影纵”心法,顿觉身上压力为之一轻,然后捏个“纵”字决,向着上面一块石板跳了过去。
哪知跳到中途,苇江气息一滞,三张符篆压力陡然增大,苇江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山道之上。
“不用这般客气!”刘璨在苇江屁股狠狠地踢了一脚,哈哈大笑。
苇江气得眼睛冒火,又生怕刘璨伺机报复,干脆坐下来,慢慢体会迷影纵心法的奥义,待得心中有数,又一步步地向山腰天池缓缓小跳而去。
这一趟上山,苇江足足用了三个时辰。
到了天池,陈长生已在池边等候。陈长生见苇江衣衫尽是湿透,并不叫苦,眼里流露出一丝欣赏,不过还是大声喝道:“这也太慢了,便是一头牛,驮上千斤石头,只怕早也上了!”
苇江哼了一声,也不辩解。
天池边有一个小水潭,碧汪汪的一池绿水,幽静不波,却是药香扑鼻。
陈长生指着这个碧池,言道:“看你一身臭汗,先去池子里洗下。”
苇江早有此意,满是血泡的双脚一踏进冰凉的天池水,一个激灵从脚板直达天灵盖,舒服得便要晕了过去。
苇江方才发现——这哪是一潭湖水,分明是一池灵液。
苇江大为感激,在池水中一番折腾,便如猪八戒掉进馊水缸——连洗带喝,待得从碧池中出来,已是疲乏尽消。
陈长生一努嘴,对一旁的刘璨言道:“下一趟贴四张!”
苇江:“……”
这数日,苇江便是背负着符篆爬雪山,每爬一趟都在碧池上美美地洗个凉水澡,洗完又加一张“飞石符”,最后苇江身上已贴了不下十张符篆。
再过数日,正待苇江觉得爬山已不在话下。陈长生又把苇江领入一处新的所在,苇江一看,扬天悲鸣道:“师傅,没你这样坑徒儿的吧!”
原来此处乃是一大片沼泽。只见黑漆漆的湿泥一眼望不到尽头,满地均是淤泥和藤蔓,轻轻一脚踩上,脚下便咕嘟嘟冒出臭烘烘的气体来,便如一个大粪坑一般。
苇江贴了一身符篆,不愿上前,陈长生飞起一脚,把苇江踢了进去。
眼见臭烘烘的淤泥即将漫到苇江嘴边,陈长生喝道:“心法呢?还不运用,看淹不死你!”苇江这才醒悟。
又过了几日,陈长生带苇江到一处新的所在,苇江大叫一声,妈耶,都是流沙!
……
好不容易把迷影纵炼得烂熟。陈长生一日忽然问道:“孩子,你们村里有人被雷劈死过没?”
苇江:“有牛!”
此时,苇江满身焦黑,口中念诵着“有运三华五气之精,而洗骨伐毛者;有搬运周天火候者;有日运脐、夜运泥丸,炼体者……”话音未来,一道霹雳毫无征兆地从天际劈在苇江的头顶,苇江口吐一口黑气,浑身寒毛尽竖。
再念一句“犹如雷霆洗礼,周身三万六千毛孔,茅塞顿开……”又是一道霹雳,犹如灵蛇一般缠绕在苇江身上,砰地一声炸开,苇江痛地大叫一声,破烂衣衫尽皆着火,烧得苇江哇哇大叫。
如此这般,一个时辰下来,苇江浑身黢黑,浑身肌肤如同皲裂的老树皮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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