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四方诸将被何进招至洛阳,就连唯一有希望的刘庆也似乎投效何进,往颍川招兵去了,宦官里掌兵马的蹇硕也被斩杀,叫诸常侍怎能不日日胆战心惊?
宦官掌权日久,也不全是愚笨之人,日日担惊受怕总归不是办法,只好以退为进,到何进那去请罪,看他究竟怎么说。
何进见这些往日不可一世的宦官都匍匐在自己脚下,甚是志得意满,便道:“天下纷扰,正是你们的过错!现在董仲颖、刘国助等很快便至洛阳,诸君为什么不早日离去?”
袁绍先是在俯身在何进身边道:“大将军,这些人现在无依无靠,派二三兵士便可将其拿下,正是最好时机!”
何进摇头不许,轻道:“其信我为人有信,方而至我府上,我身为大将军,掌天下兵马,怎可轻易失信于人?”
袁绍见状越庖代俎道:“诸卫士将阉竖与我拿下。”
这些小黄门见了赶紧死抱何进大腿不放,喊道:“大将军救命。”何进见了其中有个宦官就是当初自己还未显迹时,托他送钱与张让的,想起当日种种,颇有感触,喊道:“谁敢?”
袁绍又劝,何进只是不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宦官以退为进,袁绍实在没有办法,便来个步步相逼,他假借何进的名义,传信各州各郡,逮捕宦官之亲属,又下令严逼洛阳城门。传旨之人恰好是袁家的门生,行事起来倒是方便。
张让这阉狗能做到掌控中枢许多年不是没有道理,他养子的夫人是何太后之妹,他竟向子妇叩头:“老臣得罪,应与新妇均归私门。思累世受恩,现要远离,恋恋难舍,请再进宫,暂时看望太后、皇上,便死也无遗憾了。”
于是这太后之妹告诉太后之母舞阳君,舞阳君又传于太后,层层传递之下,太后传诏,先前因畏惧罢免的常侍们再次进宫。
此时距刘庆出洛招兵已二十日有余。
刘庆驻兵偃师,跟着士卒也是日日操练,第一楼都没时间去,生怕哪天上了战场还未建功就出身未捷了。刘庆训完骑马已是正午,等了半日却还未见到传令兵人影。
心下大惊,喊道:“典韦!典韦!”
典韦闻声疾跑而来,问道:“主公,何事如此急切?”
刘庆忙道:“洛阳有变,即刻聚集兵马,疾驰洛阳,越快越好!快!”
郭嘉见状也赶来问道:“今日无信么?”
刘庆上马道:“无信,速速回洛,大事在即。”
郭嘉却拉住刘庆道:“慢!刘君,回洛阳也可,不过我要问刘君,此往洛阳所为何事?”
刘庆沉思了一会道:“保洛阳安定!”
郭嘉谏道:“笑话!保洛阳安定,可有诏否?刘君奉的诏乃是募兵之诏,未见保洛之诏!岂不闻存节之信中董仲颖受种劭斥责之事,董卓宿将也!尚未敢轻动,退至夕阳亭!”
又道:“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矣!君若今日入洛,以何命令士卒?以何堵住天下众人悠悠之口?他日难免受言官责难,洛阳未可久住!此举断不可为!”
刘庆下马拉住郭嘉道:“奉孝教我!”
郭嘉想了一会道:“上书洛阳!”
辗转替刘庆书信一封派人传至朝中,上书:中常侍张让等窃幸承宠,浊乱海内。臣闻扬汤止沸,莫若去薪;溃癕虽痛,胜于内食。昔赵鞅兴晋阳之甲,以逐君侧之恶人。今臣辄鸣钟鼓如雒阳,请收让等,以清奸秽。
翌日,刘庆收到袁绍伪造何进调兵之令,传其兵马入洛。又收到袁绍伪造诛宦官全族之令。
刘庆将其示意郭嘉,道:“此必是袁本初伪造之令,大将军无此等决心。”
郭嘉见了,朗声道:“入洛之时就在今日!刘君扬名之时,亦在今日!”
刘庆不解道:“为何昨日不进,今日见了伪信反而进京?”
郭嘉笑道:“昨日身无诏令进京便是乱兵,自然不可。今日进京乃是受了诏令,便是勤王保社稷之师,谁敢不从?谁敢妄议?便是伪造之信,我等领兵在外,岂可知也?”
刘庆大笑,遂急召集兵马,令诸兵士疾驰洛阳,在队前喊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大将军有令,汝等速速随我往洛阳诛宦,登坛拜将,便在今日!”
行兵又过了一日,已是八月,何进再次入宫见何太后,竟是像寻常人家撒泼道:“阿妹,你如今贵为太后,先前我说尽诛宦官,你不答应,如今尽诛常侍以下,你还是不许,怎么就是如此与我作对?这次可由不得你了!”
天下大事竟如家长里短谈心一般!何进无智若此。
有服侍何太后的宦官听了,立马召集人手挑唆道:“先帝去世下葬,大将军托病不居丧,不送葬,现在忽至宫中,意欲何为?再为窦氏?太后不为我们想,也未陛下想想!”
何太后本就是个没注意的妇人,先前就怀疑何进想夺他的权,现在又听了宦官之言,早与自家兄弟是形同陌路,暗中默许了诸宦官诸多行径。
待何进归家,又是一道诏书宣其进宫。
何进只道是自家妹妹回心转意或是有什么要事相商,得了诏书就往宫中赶。
主簿陈琳谏言道:“太后此诏,必是十常侍之谋,切不可去。去必有祸。”
何进笑道:“汝何其多虑!太后诏我,有何祸事?”
袁绍又谏:“今谋已泄,事已露,将军尚欲入宫耶?”
何进直道:“入宫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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