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玉林正听娘说话听的太投入,越发靠得房门更近了,不想,这门却是虚掩着,被玉林用力一挤就被挤开了,一下子晃了玉林一个趔趄,便摔进了屋里。
玉林娘乍见他忽然撞进屋来,先是一惊,再见玉林问起,心下却也镇静下来。
玉林娘扶了他一把,按在椅子上坐下,平静的说:“林子,如今你也大了,明日就要上府学了,你的身世也该告诉你了。只是娘一直没寻得合适的机会给你讲,今日既是你听到了,那我就把你的身世都讲明白吧”。
玉林有些茫然,问:“你真得不是我亲娘?我的亲娘是谁?娘,你快告诉我!”
玉林娘将桌上的那两张画像拿过来,递给玉林,说:“这画像上的便是你亲爹娘。”
玉林拿过画像,看那女子的画像面貌清秀,只眉间有一淡淡的书卷之气,那张男子的画像上,人物样貌英俊,尤其一对乌黑的剑眉更是显得人物容貌神彩飞扬,玉林看罢,又抬头看看坐在面前的娘,问道:“这是我的亲爹娘?那娘你又是谁?”
玉林娘叹道:“你也莫急,让我慢慢讲给你听”。然后便娓娓道来,把玉林的身世和盘详细地讲了出来。
就在十七年前,玉林娘那时候还是个叫杨仙韵的少女,自幼跟了母亲学了些文墨,每天在父亲的武馆中也跟着师兄弟们站桩打拳,日子过的也闲逸快活。
然而,好景不长,随着金人的南侵,一家人只得背井离乡,向南逃亡。一路上父亲靠着一身的武艺一边逃难一边以街头打把式卖艺为生,然而时逢乱世,兵荒马乱中有几人有心有力能给上几个铜钱?以至一家人吃了上顿便没了下顿,生计困苦不堪。
无奈之下,仙韵娘只得带着女儿沿途到一些酒楼茶肆给人卖唱,好在仙韵娘容貌清丽,又有一副好嗓子,常常是一曲唱完,便赢得众客人满堂的喝彩。赏钱自也是得的越来越多,甚至一些浮浪子还追着他们一家人的足迹一路跟风追捧,一时竟在这一众逃亡的难民中颇有了些名声,一些当地富户还有的请他们串上场堂会,更多得了些赏赐,日子逐渐过的充足起来。
正在一家颇感生计日渐宽裕时,却不知一场大祸却不期而至。
但说一日,娘俩正在一家酒楼上为众宾客弹唱,突然蹿上十几个人来,一看便是当地的地痞流氓,这一伙人以一个瞎一眼的富家公子模样的为首,上来便对仙韵娘百般调戏,言辞淫邪不堪,仙韵娘看到事情不妙便趁其不备带着女儿从酒楼上夺路跑下来。
正在楼前卖艺的仙韵爹见对方人多势众,便带了行李和母女俩就要急忙逃避,却早已被人拦了去路,仙韵爹本是个武人,性格刚烈,和那些人没纠缠几句便火冒气。
如此,双方便动起手来,仙韵爹争斗中又不敢使用兵器,只靠双拳又怎能敌得众多对手,眼看一家人将要落入众无良之手。
正在此时,恰逢做为镖师的玉林爹刚交完镖路过此地,见到众地痞流氓正合力欺侮一家男女妇幼,便上前讲理阻止,那一班流氓地痞又怎会讲什么道理,一拥而上便要打人抢人。
玉林爹便毅然挥拳相助,和仙韵爹大战众地痞流氓,混战中,玉林爹不慎将那领头的富家子打死,将众人打散。
玉林爹见自己惹下大祸,便慌忙回到家里,卷了细软,带了妻子和刚出生不到百日的玉林逃出家门,与仙韵一家一同向南逃避兵乱和官府缉捕。
谁知两家人终被捕快追上,双方又是一番争斗,慌乱中,玉林娘竟被捕快逼落横河中,只惶急中扔下玉林在岸上,自己却被泛滥的洪水卷走。
好在突进的十几骑金人铁骑杀至,反倒解了两家人的危困,几番奔逃藏匿,终于摆脱了兵乱,流落到这横水城。原本完好的两家人,只缺了玉林娘一人生死不名。
待两家人凑起了银钱,安定下来,玉林爹伤感妻子,终日愁苦,虽是和仙韵爹习性相投,终成忘年之交,互引为知己,却怎也挥不走思妻怜子的伤痛。
待金人暂退,玉林爹再去寻找妻子下落,又哪里有半分音讯!
不半年后,玉林爹忽不告而别,只留下尚在襁褓中的玉林和一封书信,信中将玉林托付给仙韵爹娘抚养,自己则北上继续寻找失落的妻子。
如此,玉林便被仙韵爹娘视为亲生,百般呵护,待到稍长更是偏爱有加。
谁知附近街上闲人浪子见杨家一外地人落脚当地,便不免欺生,虽惮于仙韵爹武力不敢上门挑衅,但终免不了造谣毁谤。
迫于生计,仙韵娘只得带着女儿到茶肆酒楼复又做起卖唱的营生。因娘俩俱是容颜脱俗,嗓音圆润,唱腔曲调委婉动听,一时竟轰动全城,就连青楼楚馆的青官人和琴师们都被比了下去。
尤其仙韵的嗓音曲调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竟略胜了母亲一筹。一些勾栏风月场所的青官人便上门求教,一时城内的浮浪子弟,富贾豪商也纷纷登门造访,以能听上一曲小调,赏上一曲素琴为一件附庸风雅的快事,一时成了城中文人雅士之间的美谈。
当然这也引来了那些风月青楼的老鸮的嫉恨,她们便和那些闲人浪子等沆瀣一气,到处造谣中伤,诽谤污蔑仙韵一家。更有甚者,追蜂引蝶之徒,苦求仙韵一顾甚至妄想一亲芳泽者,求之不得,由爱增恨,更造谣说年幼的玉林是仙韵的私生子,别看仙韵清纯脱俗,似是高不可攀,实是人尽可夫的烂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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