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层书屋是师父走之前留给我的‘遗产’。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师父走得突然,去了哪里,去做什么只字不提,在我眼里他便是死了。
十八层书屋并不是真的十八层,实际上只有两层,十八层是它的名字。
我遇到师父的时候,书屋比现在还要破败。
那时候我才十一岁,是师父在天桥桥洞底下捡到的我,当时我瘦骨如柴,浑身被冻得发紫奄奄一息,如果不是他发现得早,早已撒手人寰。
我的记忆也像是给冻没了一样,只记得遇到师父后的事情。
也是从那之后,我便住在了这里。
师父是这一片出了名的怪人,不仅脾气怪,就连这书屋也怪。
书屋并不对外出售书报,只允许借阅,而且所提供的书籍还都是一些看起来年代十分久远,有的甚至已经看不清名字。
就算如此,师父也从来不会去整理那些书籍,就算上面落了灰,也只是让我用鸡毛掸子随意扫几下。
用他的话说,书屋的书只提供给有缘之人,在有缘人眼中,灰尘便不是灰尘了。
我不懂他说的这是什么歪理,但也乐得轻松,毕竟作为书屋除了老板之外唯一一个闲散人员,自然是不会介意少干点活的。
再加上我身体本身就不好,多干点活便累得不行,所以也就没有去多管这闲事。
除了师父怪,来到这里的客人自然也怪。
客人们来看出从来都不会付钱,只是跟师父知会一声便自顾自的去找自己要看的书,而师父每一次也都只是看了客人一眼,像是记下了他们是谁,便没有再去多管。
我问过师父,为什么都不收客人的钱。
师父每次都只是头也不抬的回一句收了。
几次过后我也懒得多管,毕竟吃喝不愁,有没有钱也跟我并没有什么关系。
古怪的是,客人们看书向来都很入神,离开之时有的会痛哭流涕,有的则喜笑颜开,但多的是沉默不言,就好像那一本本书籍之中记载着什么特别的东西。
师父对他们的反应总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我虽然好奇,但那时候还小,也就没有去多想,再加上从我来到这里之后,师父便再三叮嘱我不能去翻看书屋里的书,渐渐的我也就淡忘了这事,对客人们的古怪反应也就习惯了。
这几年里我并没有去上学,读书认字都是师父教的,甚至出过的最远的门,不过是书屋的门口五米范围内。
并不是我不想,而是师父不允许。
至于为什么,师父从来不说,只有我再三追问,师父才会含糊其辞的说一句还没到时候,如果在多问下去,换来的便是师父冷冰冰的目光,那目光哪怕现在都让我心中有着阴影。
不过就算如此,在没有过多接触外界的情况下,整日坐在书屋之中看着门外来来往往的路人,从之言片语之下,我也渐渐意识到了这书屋的不对劲。
来往之人除了进来的客人会一副客气模样之外,其他路过的人几乎都是行色匆匆,像是生怕沾染上什么东西一样。
遇到一些对书屋有所好奇的人,只要看到我盯着他们,也都会一脸惊恐,不敢多留片刻。
有几次我不信邪,特意站在门口,路过的人却是直接装作没看到,低着头加快脚步直到远离了书屋才恢复了原样。
这让我很是纳闷,几次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
直到十八岁那年,店里来了个客人。
那客人从头到脚一身黑,脸还用黑色面具罩着,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他来之时见我站在门口,只是发出一声轻笑,声音略显苍老。
“薛老头没有告诉你不要轻易目视外人么?”
薛老头是来这里的人对师父的称呼,而我的名字也是师父取的,叫做薛忘。
听到他这么说,我心中纳闷,但还来不及多问,师父便已经走了出来。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多管。”
黑面男人见师父来了,便没再看我,也没有去看书,只是打量了一下书屋四周,沉吟片刻才开口:“时候差不多了,你还准备在这里呆多久?”
听到黑面男人的话,师父脸色十分的难看,在吩咐我关门谢客之后便带着黑面男人上了这几年来我也从未上去过的书屋二楼。
那一天我一个人在一楼呆了一整天,师父下来的时候我已经是在熟睡中,但还是被师父给喊了起来,而那黑面男人已经离开了。
我不知道师父和黑面男人聊了什么,只知道那天师父的心情看起来奇差无比,把我喊醒后,便直接让我去清扫书架。
那也是师父第一次让我清扫,不再像以往那样只是用鸡毛掸子敷衍了事。
等我清扫完后,师父已经在等着我了,在他的手中多了一个黑色的方盒。
“这盒子就交给你了。”
“以后这书屋你来打理,有什么不懂的到时候打开这盒子你便就都懂了。”
就这样,在我收下了方盒的当天,师父走了,连道别的话都没有跟我说一句。
除了方盒之外,没有留下任何其他的东西,就像是凭空消失,连房间里的床单被褥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师父的突然失踪让我有些慌了神,足足消化了一天才接受了这个现实,也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我成了这书屋的新老板。
只是继承这书屋,成为这儿的老板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虽然在这里呆了几年,但师父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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