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太公司地下,-31层。
陆云在短短数分钟的时间里见识了无数他无法理解的事物,本能地觉得自己与死神多次擦肩而过。
比如,一头数米高,背后有无数纠缠光圈的有角动物从陆云面前路过时,他的本能告诉他,绝对不能抬头看它哪怕一眼。
比如,在散发出强烈血腥味的拐角处,陆云见到了一颗长满眼睛的荆棘巨树,血红的枝条上挂满了尸体的肉块与内脏。
再比如,跪坐着的员工们一齐双手合十,排列整齐地向深处的某物祈祷,嘴里念着某种陆云完全不懂语言。
陆云完全不敢与这些诡异的东西有任何接触,而且他可以肯定,随着自己离感觉的目的地越来越近,他只会越来越频繁地遇到这些“东西”。
在庆幸自己能够安然地活到现在的同时,陆云也对战后异常的诡异与恐怖有了新的认识。
刚刚提到的那些,并非陆云所遇到的全部,陆云光凭自己的感觉也完全不知道自己所遇到的战后异常究竟是什么等级。
不提韩一笑说得如此恐怖的a级,光是突破收容的d级,就已经可以给现在的陆云造成致命的威胁。
陆云只能竭尽所能地让自己尽量不去接触自己所遇到的任何东西,克制自己一切看上去正常或不正常的yù_wàng。
哒,哒,哒。
以太公司的制式皮鞋踩在以太合金制成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动静,陆云在没有灯光的昏暗地下缓缓前行。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还是不是在公司内部,周遭的一切和他印象中的都有些不一样,没有大门,没有照明。
而且陆云很奇怪,明明现在的情况已经能说是失去控制了,那些走廊附近的安保措施为什么一点都没有作用?
为什么…为什么…
陆云的心已经紧绷了有快一个多小时了,他只能用不断的思考来让自己保持专注,对不知何时会来,又是否会来的死亡感到极度的焦虑。
“风萧萧兮,易水寒!”
突然,高亢的吟诗声从陆云前方的不远处传来,陆云下意识地觉得这应该是某位崩溃员工的胡言乱语,但细听下来却不像,那人的咬字极其清晰,情绪也很饱满。
陆云曾在n(14)区的跨年活动中听过类似的吟诗声,每当以太塔完成一次工作周期,熄灭第365次时,唱诗班的成员们就会召集街区内的所有人,进行新春诗词大赛。
那时,青衣的歌咏者便会吟诵出搭档的作词人书写出的词句,最后由陆云他们这样的居民为咏者作词人组合进行打分。
听说第一名会有奖励,但陆云不知道是什么,不过最后一名的惩罚他倒是知道。
当新春之夜结束,大年初一的清晨,居民们就能在街区的布告栏处,看到“用”最后一名的歌咏者和作词人所书写的春联。
就像没能完成诗歌交流的居民那样,变成了唱诗班送给居民们的作品。
陆云小心翼翼地靠近传出声音的拐角,发现在无光的黑暗中,那走廊中的墙壁上,用红色的粘稠液体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诗句。
“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有一个披头散发的人正狂甩着自己的脑袋,高亢地吟诵着不知是自己原创,还是经典古籍中所写的诗歌。
他的头发又长又凌乱,像是一件大衣披在自己身后,盖住了身后的一切。
在陆云的注视下,那披头散发的人在念完刚刚的诗之后,随手提起了什么,开始往那已经涂满诗句的墙壁上继续创作。
他写得很快,实在很快,快到陆云直到他停笔,才看出他手里拿着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一根完整的脊椎,连着脑袋的脊椎。
那脑袋的主人陆云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是与他一同来到-31层的一位d级外勤部女员工,她长得很漂亮,留着一头柔顺的黑色长发。
和同事聊天的声音很好听,似乎还约好了今晚下班以后一起去哪里逛一逛。
只是,她现在已经变成了那披头散发者手中的一根画笔,那漂亮的脸上,最后留下的表情无比扭曲。
她的嘴巴和眼睛流出的血液违反常识地向斜上方流动,流动到脊椎的末端,被当做墨水,供那人使用。
陆云忍住强烈的反胃和呕吐冲动,准备绕过这里,经过刚刚的种种,他的抗受能力已经很强,不会再大脑一片空白了。
但,陆云之前的好运气似乎也到此为止了。
那披头散发的人似乎感觉手里这支“笔”的“墨”已经流尽,便用那女孩的头狠狠地砸在了墙上刚刚写下的诗句结尾,变成了一个爆裂的句号。
骨渣与血肉四处纷飞,甚至有几块溅到了陆云的脚边,带着白色的骨头和长着黑发的皮肤。
随后,那人双手捧起那剩下的脊椎,十分爱惜地放在了自己的身边。
而在他转身放置脊椎的刹那,陆云看见了,看见了被他放在凌乱长发之后的那些,“东西”。
脊椎,数十根洁白脊椎,和在那脊椎堆成的小山后方的无头尸体。
穿着各种颜色的制服,有医疗部的绿,外勤部的灰和生产部的橙,还有陆云没见过的颜色,纯粹的黑。
赶快离开!赶快!
陆云心中警铃大作,他转身立刻朝那人的反方向飞奔逃窜。
正当陆云觉得自己应该已经离开了那人周围时,他又吟了一句诗。
“柳暗花明,又一村~”
如同被墨汁泼了一整脸,陆云的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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