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您小心,那两位小姐的情绪很不稳定。”
曼尼瑞尔自陈晨和石葵变得奇怪开始,便果断地划清了和她们的界限,尽管他曾经收取了史东不少的好处。有不少人曾不止一次的看见,陈晨与曼尼瑞尔之间有过私底下的接触。但凡事将这件事情告诉公布的人,都莫名其妙的死于了非命。
“曼尼瑞尔,在门口等我。”
柳蒙吞了一口唾沫后,眼神开始变得犀利起来。他推开爬满植物的铁门,走入无人敢于整理的院落内。
空寞的院落内,生长的只有生命力极为顽强的野草与小花。白色的建筑表面,则布满颜色奇怪的爬山虎。
这片土地的天空,似乎也密布着阴沉的密云。弥漫在这里一股凋零的腐朽味,令柳蒙不寒而栗。他硬着头皮走过空地,轻轻叩响房门。
“是男爵吗?请稍等。”
陈晨的声音从门的另一边传来。她与从前无疑的开朗声线,让柳蒙觉得这个妹妹,似乎并没有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过了一会,白色的房门被陈晨从内打开。穿着女仆服的陈晨羞涩地向柳蒙说道,“抱歉,我刚刚在整理房间,石葵姐刚刚睡下。”
“那我现在可以进来了吗?”柳蒙的眼角一酸。他突然觉得家族对于陈晨实在过于冷漠了,以至于连整理房屋这种事情,都要陈晨亲手去做。
“当然。”陈晨打开房门,向柳蒙伸手邀请道,“请进。”
“谢谢。”
柳蒙刚一走进房间,便发现陈晨的生活实在比想象得要糟糕许多。
一条内侧褪色的窗帘,隔绝来自外部的绝大多数光线。天顶的魔力水晶灯早就被拆除,取而代之的是放在房间内一张简单到没有任何装饰的书桌上的烛台。
书桌上除了烛台,还放着几本传奇小说。除了这张书桌,房间内还有一个陈旧的茶几,掉了漆的衣橱和附带床头柜的大床。
几张破旧的沙发,堆放在房间的一角。房间内挂着的唯一一副画像上,遍布着各种形状的伤痕。
“男爵今天怎么会想到来我这里?”陈晨取出一个茶壶,她从一个密封的铁罐中的倒出一些茶叶后,对柳蒙问道,“要加奶还是加糖?”
“不,不用。”柳蒙清楚陈晨能够从家族中得到的物资,少得几乎可以忽略。他忍住心中的酸楚,向陈晨问道,“生活得还好吗?”
“多亏查尔朗男爵夫人的照顾,我们至少还不会饿死。”
陈晨在茶壶中加满清水,然后放在酒精炉上。她将两套异常精美的茶具放在桌上,替自己的杯子中放上一块蜜色的放糖,才继续说道。
“我想我应该能够撑过这个冬天,然后被家族元老会的那些老家伙们打扮得漂漂亮亮,系上红丝带送给他们新结交的大人物?就和你们替石葵姐安排的婚事一样?反正在你们眼里,我们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不是吗?”
“陈晨。”柳蒙不认为陈晨是会这样容易妥协的人,他知道在所有的弟妹中,陈晨是最为强硬的一个。
“我明白的,男爵。”一小壶茶水,在酒精炉的高温下很快煮开。陈晨调小阀门,替柳蒙先倒入一杯红茶。
“不,你不明白。”柳蒙不顾眼前的茶几,拥有比他年龄更为悠久的历史。他“砰砰”作响地拍着茶几,任凭那些刚倒入茶杯内的滚烫茶水溅到手上。
“不明白的是您,男爵。”陈晨把茶壶放回酒精炉上,她转动茶匙,向柳蒙说道,“等我们都不在铁城了,我的老师也会离开,这样,柳家又一次是你和元老会的了。”
“元老会?那群家伙除了整天打马球,玩牌和收钱外,还会干什么?”柳蒙冷笑一声,他端起微微冷却的茶水,刚喝一小口,便差点被糟糕到极致的口感所呛住。
“咳咳,这是红茶?”
“红碎茶,需要加奶才好喝得品种。”陈晨将一个布袋放在茶几上,她看着满脸震惊的柳蒙,满不在乎地说道,“这是查尔朗男爵夫人给我的,好像是掺有蜂蜜的奶糖。男爵如果觉得红茶难喝,可以加一块这个进去。”
“不,不用了。”柳蒙又喝了一口劣质的红茶。他终于明白陈晨所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他光喝手中的红茶,便能品味出一种连他都感到难受的屈辱与悲哀。
“你还恨吗?陈晨?”柳蒙想要为陈晨报仇,他知道如果他将陈晨现在的处境公布出去,那么支持他这么做得会有很多人。
“恨?当然,我恨史东。”陈晨陷入一种恍惚的状态,如梦游般低声道,“但我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所以我又能体谅他……”
陈晨手中的茶匙,随着她手臂的运动,转动茶杯内的茶水。一个旋转的小漩涡,慢慢出现在茶杯之中。但无论陈晨怎么转动手臂,茶杯中的茶水,也没有任何溅出茶杯内的迹象。
“总觉得,是一种很奇特的矛盾螺旋。我,史东,还有其他人,原本都是这组螺旋中的一份子。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史东忽然能够进入螺旋的内侧,以高高在上的角度看着仍然在螺旋中挣扎的我们。那种状况,完全颠覆了我的认知……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男爵。”
“我不明白,因为我不是你。”柳蒙摇了摇头,他不认为陈晨的状况。就如同其他人所说的那样,是一种精神上的疾病。
那明显是一种高层次的领悟,一种能令人达成真正脱变的领悟。
“陈晨,来帮我吧,和石葵一起。”如果说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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