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太阳并没有太多的温度,秋风带着凉意,经过树下,有时候风一出,便有黄叶飘落。
辛稹的内心便如同秋风萧瑟。
辛稹当然知道拜赵仲炎为师的确是一本万利的好事情,对他未来的前程有莫大的好处,但想起以后便要在赵仲炎的指导下皓首穷经,便觉得美好的生活已经离他远去了。
父子两人先去学堂与吕孟孙请了课,才踏着轻快的脚步往赵仲炎家中而去。
哦,轻快的是辛弃疾,辛稹则是败犬一只,耷拉着脑袋落后一步跟着。
一路上辛弃疾犹然在唠唠叨叨:“……打起精神来,见了赵老先生可不许这般,得把精气神展现出来。
是,你的一首佳词打动了赵老先生,但诗词不过小道,赵老先生所治的春秋才是大道,这半点取不得巧的。
作为老师,收徒的第一要紧的是态度,光是聪明是不够的,还得展现出来你的勤奋与尊师重道,如此这般才可堪早就,明白了么?”
“明白啦……”辛稹有气无力拉长了声音回道。
辛弃疾闻言一笑,也没有再多说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自己这儿子口上好逸恶劳,但做起事情来,却是有主意得很,不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所以便由着他了。
……
吕孟孙看着辛家父子离去的背影,顿了片刻,笑了笑起身,写了一张条子,让随身的奴仆送走。
奴仆拿着纸条不敢怠慢,一路跑回吕家,找到了收件人做好了交接。
收件人便是吕孟孙的族侄吕汝礼。
吕汝礼看着纸条,脸色变幻不定,之后将纸条烧了,起身换了身衣服便出了门。
乘了马车,一路来到了江阴城外一处码头,码头一阵慌乱,不一会便有人着急前来迎接。
此处码头是为江阴最大的码头,此处码头的主人名叫申屠胜。
马车在申屠胜的带领下,进了码头的货仓一处办公区,吕汝礼这才下车与申屠胜进了房间密议,许久之后吕汝礼这才离去。
申屠胜脸色有些晦涩不定,随后便找了人吩咐了一番。
这些辛弃疾父子并不知道,他们已经抵达了城东赵仲炎的家里,赵仲炎的屋子并不奢华,看起来与普通地主人家也没有什么不同,房子虽然不小,但装潢显得颇为低调,但进去了之后,辛稹才看出来这低调是真,但低调之中的底蕴也是随处可见。
毕竟是皇族。
赵仲炎家中没有什么人,据说娶了两房夫人,也都已经去世,现在也没有再娶的心思了,一心埋头在治经之上,有一个孩子,便是之前的知军赵世鹏,现在赵世鹏已经高升江陵府知府,因此这府邸之中,除了一些奴仆之外,便只有赵仲炎一人居住了。
赵仲炎大约是有些枯寂的,见到辛弃疾父子过来,颇为高兴,尤其是见到辛弃疾道出拜师的来意,更是开心不已。
原本昨夜见到聪明的辛稹,他便有收徒的心思了,后来辛稹更是做了一首词,更是令他坚定了收徒的决心,本来还忐忑着辛弃疾会不会同意儿子拜师,正想着要不要让吕中奎去点醒一下,没想到辛弃疾竟然带着拜师礼便来了,这便是意外之喜了。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自然没有什么难度。
辛弃疾有些惭愧道:“本来拜师是大事,原该选个大好日子,在天下人的见证下拜师,但幼安实在是片刻都不想耽误,便直接带着拜师礼上门来了,实在是失礼。
不过赵老先生,请您挑个时间,咱们再好好地举行一个拜师礼,幼安一定将它办得隆重一些。”
赵仲炎连连摆手,笑道:“这样就已经很好了,老夫看重的是辛稹这个好徒儿,至于其他什么的,老夫早就看淡了,不过辛稹既然成了老夫的弟子,自然是要广告天下的,老夫的身份特殊,对辛稹还是有几分帮助的。”
辛稹闻听此言,不由得诧异地看了一下赵仲炎。
赵仲炎摸了摸辛稹的脑袋笑道:“怎么,不能理解是么?”
辛稹点点头道:“是啊老师,别的人都怕弟子借他的名声,收弟子时候都要弟子不能打着他的名号,怎么老师您却反其道而行之呢?”
赵仲炎笑道:“为师一辈子都没有受过弟子,以后恐怕也不会收徒了。
而治经也不过权当是自娱自乐,治了几十年,也算是有了点成就,但也没有想什么开宗立派。
收你为弟子,不过是见猎心喜罢了,你这般聪明,学了本事,自然是要出去做事的,为师别的给不了,但身份上这点东西还是能给你一些助力的。
所以,为师不仅要广而告之,还要推动你不断的进步,毕竟你是我唯一的弟子,为师这点身份不给你用给谁用?”
辛稹心中震撼,到了这一刻,他才真正感受到什么叫师徒一体,什么叫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辛稹恭恭敬敬地给赵仲炎磕头拜师,之后赵仲炎便不留辛弃疾了,道:“幼安,你自己回家吧,辛稹以后便归我管教了,你只管做你的官去。”
辛弃疾笑道:“自当如此,那赵先生,幼安这边回了。”
说着便告辞而去,高兴得像是摆脱了拖油瓶的男人。
辛稹:“……”
赵仲炎看到辛稹的神情,以为是孩子舍不得父亲,便安慰道:“没事的,你想你父亲了,随时可以回去看他,反正也离不远。
为师给你留一个院子,你随时可以住着,你想你父亲了,便回去看他,不过他恐怕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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