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师兄死了……
深夜,无光。
层层乌云将月光遮掩。
余昭手持铁锹,一锹一锹地在黑暗中掘土。
唰,唰,唰!
周遭寂静极了,铁锹与土壤碰撞发出的声音被无限放大。
他的身边耸立着数不清地土包,这些土包高出地面半米左右,下面埋着一具具尸体。
埋着余昭的那些师兄们。
很快,在余昭的不断挖掘下,一个近两米深的土坑出现。
“师兄。”余昭将铁锹插在地上,转回头对身后用布包裹着的尸体说道:“我已经不知道该称呼您为几师兄了,记得我最开始是叫您七师兄吧。”
地上的尸体是余昭刚入门时的七师兄,为人和善,长得颇有佛像。
余昭叹了口气,取下及在腰间的酒葫芦,饮上一口。
“可是现在,我却成了门内的大师兄。”
余昭是穿越者,三个月前的他降临在一户普通人家,成为了那家人中的长子。
本以为自己的人生将会平平稳稳的度过,但两个月后,自己的师傅找上了门。
师傅屠尽了整个村子的人,并说这是斩尘缘。
火光升腾,鲜血横流的恐怖场景令余昭永生难忘,当时的他根本不敢违抗,只能僵硬地跟随师傅坐上飞剑,来至门派。
本以为保住了性命的余昭,上了山之后才发现死亡依旧迈着残忍的步伐朝自己迫近。
入门时,余昭有七个师兄。
三天后,就只剩下了六位。
大师兄死了,二师兄埋了大师兄的尸体,并继承其成了大师兄。
又是几天后,第二位大师兄也莫名其妙地死了。
新的大师兄接替了他的位置。
即便反应再迟钝,余昭也察觉出了其中的不对劲!
成为这个门派的大师兄似乎面临着必死的结局!
但诡异的是,整个门派中似乎只有自己对此感到恐惧,其他的师兄们对他们即将面临的死亡视而不见。
打柴,种菜,练功。如同往日的生活。
平静,一种诡异的平静弥漫在门派之中。
余昭自然也不敢将自己察觉的异常表露出来,小心谨慎地伪装成与所有人一样。同时,一个猜测出现在他的脑海。
随着时间的渐渐流逝,大师兄又死了,和前者一样都死得悄无声息。
余昭这时终于确定,门派中所有师兄的死亡都是因为自己的那位师傅!
那位除了不时下山外从未露面的师傅!
所有大师兄死去的前一天都被师傅叫到了他的练功房,无一例外,第二天会由二师兄以一副麻木的表情来宣布大师兄的死状,并说明自己已经将其安葬。
除此之外,所有人的日常都是一样的。
……师傅。
余昭走到自己七师兄的尸体前,他记得自己的七师兄很胖,然而这具用布厚厚包裹着的尸体却十分轻盈,从轮廓看死者也绝非是名体重很高的人。
解开系好的扣子,里面七师兄的尸体展露在余昭面前。
看到尸体的瞬间,余昭忍不住地倒退了两步,与尸体拉开距离。
他瞳孔颤抖着,浑身上下冷汗止不住地渗出,心脏史无前例地剧烈跳动起来!
因为他无法将面前的尸体与记忆中的七师兄重合!
那盛装着七师兄尸体的布袋里,俨然躺着一具漆黑的干尸!
“从面部轮廓看,应该是七师兄,但为什么……”
余昭仿佛预见到自己的下场。
“不,绝不能坐以待毙!要想办法活下去!”
他表情变得无比坚定,紧握住身边的铁锹。
自己重生在这个世界,怎么可能就如此荒唐地死去呢?
一定要活下去!
如果有可能自己一定要为师兄和那些乡亲们报仇。
将七师兄入土为安,余昭深呼吸收拾心情,因为接下来他要去找自己的师傅复命。
不能让那个老魔头察觉出自己的变化。
转身,离去。
只是从他起誓到离去的这段时间里,余昭都未曾发觉原本漆黑无光的夜空中,一颗明星因他的起誓变得格外耀眼!
……
余昭从未见过自己这位师傅的真实样貌,在村子里遇到他时对方便戴着顶斗笠。
漆黑的衣袍于火焰中摇摆,虽有仙气,可却诡异阴冷。
师傅练功房的周围温度也比别处低了很多。
来到此处,余昭深呼吸平复心情,他不能展露出恐惧以及愤怒,要以一个什么都察觉不到的状态和自己师傅见面。
他推开了这扇从未触碰的木门,瞬间,寒冷血腥的空气灌进了余昭的鼻腔!
忍住!
余昭面不改色地走进漆黑的屋中,弯腰行礼。
“师傅,师兄的尸首徒儿已经安葬完毕。”
无人回应。
余昭只觉得一阵风从身边刮过,身后的门兀然闭合!
黑暗,房间内瞬间变得彻底黑暗。
接着,房间两侧的蜡烛被点燃,红色灯罩映得房间像染了一层血色!
“起身。”
沉闷枯朽的声音回荡在房间之中。
余昭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他缓缓起身,目视前方。
猩红的房间尽头,数道台阶之上,端坐着一个身穿黑色道袍的人,破旧的斗笠戴在头上,丝纱遮住面容。
仅是直视,便可从对方身上感觉到滔天的寒意,与令人颤栗的残忍。
这便是余昭的师傅,引他踏入修行界的家伙。
“余昭,你师兄葬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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