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梧见齐掌柜面色不善,心里有些打鼓,心想:“源公子怎么这么冲动?果真到了贼窝,这下玩球!”
陈源却哈哈大笑道:“哈哈哈,齐掌柜无须紧张,在下相信,贵行只是做生意而已,绝对不会有其他!”
齐掌柜闻言,脸色一缓,连连说道:“对对,没有其他,没有其他!”
“不过,这东西别的人可以买,在下也可以买,大家只做生意不问其他,齐掌柜你看?”陈源眼珠子一转问道。
“这个活现在是不能干的,须得入了秋。”
“因为皮子要烘干,还要放起来捂一阵,这阵天气热,不小心就会把皮子捂坏了。”
齐掌柜听陈源又来个神转折,面上立刻一紧,连忙用事实推脱道。
“不妨事,凑合着用就行。”
陈源似乎毫不以为意地说道。
虽说立场不同,孙梧却和齐掌柜脸上的表情几乎一致,都是我信你个鬼的神情。
“掌柜的就没有现成的?”
陈源却一副死咬着不放的架势。
“没有!”
齐掌柜矢口否认道,看他的表情坚决得能咬断生铁。
“那便改日再说……我这牛皮可要按时交货才行,咱们来日方长,再会!”
说罢一拱手,便和孙梧飘然而去。
眼见着“齐德隆”皮货行消失在视线里,孙梧以手加额叹道:“源公子!你可把我吓死了!”
“这不没死吗?”
“咳咳……我是比喻,你老人家就不怕老陕狗急跳墙?”孙梧问道。
“那不能够。我看这些老陕都是本分商人,这事绝对不是他们做的。”陈源肯定地说道。
“何以见得?”孙梧不解问道。
“这些老陕做事一板一眼,一心放在皮货生意上,一看就是做这营生多年,百户所里面除了官印你看有值钱物件吗?他们犯不着顶石狮子耍把戏——吃力不讨好。”
“羊皮或者说牛皮筏子的事情,他们兴许知道点什么,却可能碍于什么原因,不敢或者说不能相告而已。”
“接下来,我们只要去查一查,蔣百户他们前一段办了什么案子自然就清楚了。”陈源道。
“这个小的委实不知,他们有油水的事情都是捂得严严实实的。”孙梧连忙分辨道。
“你要是知道,你觉得我还能带你来买皮货?”
陈源笑着摇着纸扇,快步地走了,让有些愕然的孙梧落在了后面。
两人没有着急回百户所,回去也无事,南镇抚司的大狱暂时进不去,陈源也没打主意准备进去。
那地方不吉利,晦气得很,能不去就不去。
又在周庄晃悠了一阵,已近午时,两人来到一个二荤铺子。
按说以陈源现在的身份,大酒楼、大饭庄也是消费得起的,但是前生今世,他本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也没有那么多讲究。
这二荤铺相当于后世的快餐店,吃饭喝茶的大多是贩夫走卒。
高情商的说法就是基层群众很多,能够有机会打听一手的情报——虽然不一定重要。
“二位里面请,来点什么?”
这二荤铺子,老板、掌柜兼伙计都是一人,见二人走进店堂,立马热情招呼道。
“来个软炸腰花、炸肝肠,一碟小菜,四个烧饼,一角酒。”孙梧难得豪气地点菜道。
伙计声音响亮地重复了一遍客人的点单,相当于也通知了炒菜的大勺,便去备菜斟酒去了。
二荤铺好处便是上菜快,酒菜很快便摆在了桌上。
陈源掏出二分银子先会了账,对伙计问道:“小二哥,这钱会账应该够了吧?”
“太够了!”伙计笑道。
“多的便是赏你的,我们是京城做生意的……想在这周庄看看,不知这里可还太平?”陈源呷了口酒问道。
“我们这周庄也是京畿之地,怎么不太平?”伙计笑着回话道。
“就没有什么蟊贼、强盗之类的?”
孙梧看到陈源的眼神,马上接着问道。
“您老可真会说笑,天子脚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小偷小摸兴许会有,蟊贼、强盗可真没听说。”伙计冲孙梧笑道。
“那周边城池、集镇也没有过来的?”
“这个您放心!这边归宛平县管设有巡检司,就是锦衣卫都不敢炸刺!”
“怎么说?”孙梧一听连忙问道。
“半月前,有几个锦衣卫过来拿一帮北方的行商,说是鞑子的奸细,结果也没落着好。”
“什么样的行商?”
“口外的,虽然是汉人打扮,其实应该是帮蒙古人,不过他们这帮蒙古的和那些鞑子不同,都是公平交易,一门心思做生意,来往这边都好几年了,真不像奸细。”
伙计得了赏钱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再说这年头也没什么娱乐,打听点街头轶事也是很常见的。
听伙计说了这么多,陈源和孙梧抓住了些线索,便让伙计去忙,二人便开始吃饭。
吃饱喝足,从二荤铺子出来,孙梧便准备在街上打听蒙古商帮的消息。
“先不用去,这就家走了。”陈源冲孙梧笑道。
“不和蒙古人做生意?”孙梧有些急切地问道。
“拜托,有点创意好吧?和老陕做生意是他们的牛皮当真合用,我那水行真用得上!当然也顺便查案。”
“蒙古朋友那边,我暂时还没想到和他们谈什么生意。直接去拿人?你觉得我的武力值比蔣百户如何?”
陈源又打开小纸扇,一边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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