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已熟睡过去,莫言眉头稍稍一松,移手至他掌心,贴了上去。内力自他掌心源源涌出,又汇入被他紧贴着的那只掌心内。
“这内力可以暂时帮你护住心脉,等我回来,你想怎么处置,便也由得你了。”莫言低语着替他盖上被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出了房门。
东陵无绝这一睡便是一整天,再醒来时,已是次日下午。
“莫言呢?”睁开眼睛,看到守在床前的只有靳宁一人,东陵无绝撑起身子开口便问。
“您终于醒啦?”看到他醒来,靳宁一脸掩不住的欣喜,但见他一脸等着她回话的表情,似乎全然没注意到在他跟前的人是她,这不禁让她满腔的热情微微一凉,回道:“他不是奉了您的旨意,前去济州了吗?”
东陵无绝眉心一皱,这才回想起他是这么说过。可居然说是奉了他的旨意?他还真是有够放肆!
揉了揉眉心,暂不去想这头疼的事,他醒了醒神,问道:“朕睡了多久了?”
靳宁替他取了件外袍披上,道:“已经一天一夜了,御医说,您是因为这么些没休息,又伤神过度,多睡一会更有利于您的身体恢复,所以,便没叫醒您。”
一听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东陵无绝再也无法在床上待下去了,掀了被子便下床来。
靳宁忙唤来负责侍候的丫环进来为他洗漱,趁着这会功夫说道:“我已经吩咐人打点了一切事宜,只等国师回来,便可以立刻启程回京。不过,京城那边的安排,还得由您亲自下达旨意。”
东陵无绝“嗯”了一声,待洗漱过后,才道:“你也去休息一会吧,朕去书房拟旨。”
见他就要出门,靳宁心中一慌,突然奔上前去自后面抱住了他。
“怎么了?”东陵无绝没有转身,轻声问着。
靳宁紧紧环住他的腰,将头贴靠在他背上,汲取着他身上的暖意,道:“给我一点点时间,让我抱您一会吧。”
在他昏睡的这段时间里,她痛苦过,也后悔过,听到御医说他的病很严重,好怕他就这么睡过去,不再醒来了。如果时间可以倒转,她一定不会这么做,就算他最终要离开她,她也不想伤害他呀。
东陵无绝站着没动,任由她这么抱着,好一会,似有若无的叹了一声,拉开了她的手,道:“看你眼睛红的,一夜没睡吧?赶紧回房休息。”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这种感觉。似乎越来越陌生,越来越疏远。是因为昔颜的出现?还是,因为……东陵无绝垂下的眸子里一片清冷,有什么在心底里渐渐成形。
他也注意到了她的疲惫吗?可是,明明是句关心的话,为什么听在耳里,却怎么也暖不进心里去?是她的愧疚心作祟吗?还是,他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靳宁不敢去深想,握了握还余留着他体温的手,道:“厨房煨着粥,一会我让人给您送到书房去,您可要记得吃。”
“朕知道了。”东陵无绝轻声应着,朝门外书房的方向走去。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靳宁终于站不住了,跌坐在椅子里,
不,一定还有办法挽回的!
给京城内务府拟了急召,着人开始准备太后的丧葬事宜,忙完这一切后,东陵无绝往身后的椅子里一靠,让自己微微放松下来。
这段日子里,他很多时候都是像现在这样沉浸于思考当中。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稍稍腾出一点理智,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在脑子里重新整理一遍。
“君上。”隔着屏风,有人小心翼翼的在门口处唤着。
东陵无绝回过神来,听出那是他身边近侍的声音,淡淡问道:“什么事?”
“回君上,朔风捎来口信,说那姑娘一直请求见您一面,说是与太后的事有关。”侍卫毕恭毕敬的转达着。
东陵无绝诧异的立刻坐直了身子,这些天来,他从不曾提审过她,而她,也从未主动为这件事申辩过,即便是在即将被送上刑场时,也未有过一字片言。现在,她竟终于主动提出要见她了?
一时间,东陵无绝心里竟说不出是何感觉。只顿了片刻,便起身出了书房。
还是那间客房,那扇窗。依稀记得就在不久前,他翻窗而入,惊见她熟悉的容颜,以及,那一室乱人心扉的春光。而如今,重新站在这窗户下,却又是另一番心境。
与上一次不同的是,窗户是自内锁死的。东陵无绝敲了敲木窗,不一会,里面便有了回应。
“是谁?”朔风的声音隔着木窗低低的传了出来。
看了看四下无人,东陵无绝闷声道:“朕。”
尽管只有一个字,朔风还是听出了他的声音,忙打开窗栓,开启了窗子,东陵无绝一跃而入。
屋里的摆设依旧不变,就连那红木澡盆也还摆放在靠墙的屏风下。东陵无绝知道,隔壁的才是卧室,当即便走了过去。
沐兰知道他必定会来,却也没料到他会来得如此之快。才不过几日不见,他气色比起先前竟更差了些。想到他的身体之所以会这样,几乎全是因她所致,沐兰心里便有种说不出的难过。
“你先退下吧。”东陵无绝冲朔风说着。
朔风知趣的应了一声,退出房去,又将房门紧紧的带上。
屋子里顿时只剩下他们两人,东陵无绝径自在她跟前的椅子里坐了下来。
眼前的女人明显削瘦了不少,侧倚在床头,光着有脚裸上拴着铁链,看起来竟显得有些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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