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四层大楼里,只剩米阳一个人。身边没有杨可的陪伴,黑暗夹杂着失落和惊惧,从四面八方笼罩着整个房间。米阳打开电视,假意制造同伴,给自己壮胆。
第二天清晨,明媚的阳光照进窗台,微风吹拂窗纱,抚过绿植的脸庞。电视里播放着一部老电影,米阳从床上坐起身,打电话告诉杨可,她想趁此长假回家一趟。
紧张了几乎一夜没睡的杨可,快到五更的时候终于熬不住,才迷迷糊糊睡着。揉揉眼睛,拿起手机:“这么长时间没回去,想家了吧?那…凌坤怎么办?就让他送你回去吧。”
“他这么焦点的人物…到时候又是事儿,要是被周围亲戚邻居看到,那就更是事儿了。”
“怕什么,平时你也不在家,他们再事儿,你也眼不见、听不到,让他们事儿去呗……”
门外有人敲门,凌坤提着早餐站在门口:“早!还没吃早餐吧?我跑了好几个地方,本地人都说,这个地方最有特色的早餐是米粉包的饺子,我尝了一个,确实挺好吃的。”
吃罢早餐,凌坤想利用剩下的五天假,开车带米阳出去转转,游历山川河海。可米阳却想回家,他立马自告奋勇当她的司机:“我大老远来了,你不能撇下我不管啊,刚好我也领略一下你家乡的山水风情嘛。”
“…好吧。”
趁米阳收拾东西,凌坤拉着袁旭出去了一趟,买了一大堆珍贵礼品,差点塞满后备箱。
袁旭不忘取笑:“凌先生,您这有点像毛脚女婿,第一次上门拜见岳父岳母的架式啊。”
“你不懂,第一次上门,我得给米阳爸妈留个好印象,搞定了她爸妈,我不就成功一半了吗?”
“有道理……”
“你别再难过了。就算杨可并非愿意结婚也已经结了,大气一点,祝她幸福吧。”
袁旭与米阳两家相距不足三十公里,先把他送到了家,十一点不到,俩人到了米阳家。
两间半新旧的砖瓦平房,门前的院子比两间房屋差不多还大一倍,却没有几棵花草树木。凌坤拎着大包小包,跟在米阳身后,一脚踏进大门。堂屋里的桌椅板凳横七竖八,餐桌上、香案上,到处都是厚厚的灰尘。
这种场面米阳早已司空见惯,除了母亲不爱收拾,乡村农活忙也是一方面。小时候在家,米阳每天都会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有时候放假回家,米阳实在看不下去,会说两句。但母亲会有一大堆没好气的话等着她:乡下哪有那么干净,看不惯你别看啊,乡下能比城里吗?有本事你以后嫁到城里去,别回来呗……
冰冷加嘲讽的语气,米阳总是败在母亲的强势之下。
接过凌坤手里的东西,米阳尴尬地道:“不好意思!乡下比较简陋……”
“没…没关系,我又不是那种严重洁癖的人……”
家里没人,厨房里冷锅凉灶。米阳像往常每次回家一样,开始里里外外收拾、打扫。直到家里亮堂一净,母亲和父亲也没回来。一通电话拨过去,原来父亲生病了,正在县人民医院住院。
二十分钟后,俩人赶到医院。父亲躺在病床上,身形消瘦、脸色蜡黄。
复读高三的弟弟也在医院,一眼认出了凌坤,却不相信是真的:“是…是凌坤吗?不可能吧?你怎么会到这儿来?”
凌坤礼貌地一一打招呼。米阳把母亲叫到病房外,探听父亲的病况。母亲脸色凝重,长长叹了口气:“你爸这段时间经常肚子痛,今天你弟弟把他拉来检查,医生说是…胆管和胆囊里长了结石,要做手术切除。”
尾随而来的弟弟说:“不光是结石,肝上面也长了东西,不知道是结石,还是细胞病变,说穿了就是…肿瘤。你别在爸爸面前说漏了嘴,我们没告诉他。”
弟弟一句话把米阳说懵了,好半天问道:“…做手术能把肿瘤切除干净吗?做手术要多少钱,钱够吗?”
“钱不够借钱手术也得做啊,如果真是肿瘤,后期可能还要很多钱……”
米阳把提前包好的工资交给母亲:“这是我半年的工资,实习生工资不高,我回去后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找我同学借点。”
病床上的父亲与凌坤有说有笑。米阳走上前,看着父亲消瘦的脸,心里一紧,鼻子发酸。
父亲中等个子,年轻时是个清秀帅气的小伙子。如今岁奔五十,没看过繁华,没吃过山珍海味,甚至没过过一天舒心日子。如今依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大半生都奉献给了脚下的土地。
晚上,米阳想留在医院照顾父亲,可父亲坚决不同意。第二天上午要做手术,为了方便随时探望,也方便晚上休息,凌坤在医院附近的酒店开了两间房。
“咚…”。晚上,凌坤敲响了米阳的房门,手里拿着一个鼓囊囊的纸袋。
“今天阿姨和你弟弟说的话,我也听到了,这里面是五万块钱,你先拿着,不够再告诉我。”
“明天做手术的钱已经够了,这钱你拿回去吧。今天谢谢你陪我跑前跑后,我还不知道哪天才能回单位,明天…你回去吧。”
“这个时候我怎么能走呢,我也可以出一点力啊。钱你收好,如果叔叔的化验结果不是肿瘤更好,万一…”凌坤把钱放到桌上,“我只是说万一,你也别太着急,现在医学发达,叔叔的病一定能治好的。好好休息,明天还要早起呢。”
八点半,父亲进了手术室,三双眼睛紧紧盯着手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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