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03-10
骆冰知道自己此刻最好的办法就是呆着别动,因为他实在太清楚无瑕的身手与敏捷度了,他知道,就算自己拼尽全力从马车撤离出去,也必定逃不过无瑕紧随而出的脚步,所以在一惊之下,他很快镇定了下来,透着牵强的笑意轻声言道:“属下是看公子回来了,所以,来瞧瞧公子的伤。”
无瑕没有说话,也未曾收回那绞在骆冰腕间的丝,只是透着冷意静静的望着他,直到他僵住了笑意,再也无法掩藏下去。
“你离开韩国多少年了。”
“属下……实在听不懂公子在说什么……”骆冰的语气已经十分勉强,从踏入车内被无瑕质问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可是,却不知道是如何被无瑕发觉的,且,还是这般的肯定。
“不要敷衍我,你知道我是什么人,所以,不要对我撒谎。”无瑕说完指尖一动,金丝的力道又重了几分。骆冰感到了疼痛,而更多的,却是对面前这人的敬畏与恐惧。
他究竟知道了多少?自己在大郑这么多年,一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从来都没有露出过丝毫端倪,就连身边的兄弟都瞒了过去,他才与自己接触多久,就如此轻易的将自己识破了?
“属下,不知!”或是心存侥幸,骆冰咬了咬牙,一口否定了无瑕的话。在他看来,自己在未曾通报的情况下入了这马车,就算皇上知道了,也不过是一顿责罚的份,可若背不住将身份对无瑕透了底,便只能是死路一条。心头转念间,他打定主意绝不松口,是以在说完那话之后沉默了下来,不再吭声。
无瑕依然静静的望着他,既不唤人,也不下杀手,相持了半晌之后,突然金丝一松,将他放开了。
玉佩直掷而去,正打中他的胸口,发出轻响掉入了绒毯之中,骆冰低下头去,有些迟疑的将玉佩捡起,握入了手中。
“此类玉佩我曾在金翎见过,乃是当今大韩皇帝从前的政王手下所有,十二卫是郑皇的贴身护卫,挑选异常谨慎,你若非年少便入了大郑,也无法走到这样一步。骆冰,君王身侧最忌讳与痛恨的便是敌方的细作之流,一旦发现,皆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你可知道今天踏出这马车之后,你会是怎样一个下场。”
骆冰没有回答,只低头摩挲着贴身藏了多年,唯一还保留着自己对家的残缺记忆的玉佩,苦涩的笑了。
爹爹说得对,这东西早就该毁了,可是……自己竟下不了手!
指尖拂过那玉佩边角的裂痕,骆冰自嘲的笑出了声来。
因为离开的时间太长了,长得让自己害怕会忘记了使命;自己是韩国人,可是,记忆里为何全都是关于郑的东西?自己成长的地方,居住的皇城,身边出生入死的兄弟,所有的一切,都寻不到任何让自己憎恨的痕迹。
恐惧让自己在混沌与清醒之中苦苦挣扎,每一天醒来,自己都害怕会被别人发现,可是,心底却又有种期望,若果真有那么一天,自己便可以堂堂正正的做回大韩的子民了,而当这一天真正到来了,自己却为何又茫然了……
“我骆冰……呵,不……就连骆冰这名字……都不是我的……”骆冰呢喃着回过神来,抬头看向了无瑕:“我今日犯在公子手中,无话可说,正如公子所言,皇上一旦对我心存芥蒂,必会杀之而后快。我不为自己求情,只望公子来年若是得闲去韩,将这玉佩带去靖安,交给我的爹爹,爹爹说,我家住在靖安东城,榆庄最大的一户院落,公子打听诸葛府邸,一问便知,我诸葛寒池在此谢过公子了。”骆冰说完俯首一叩,将玉佩双手托起,递到了无瑕面前。
无瑕没有去接,只轻吸一口气,将身子靠入了车壁。
“澈轩入晋的消息是我透露出去的,你身为细作,为何连这么大的事情都未曾回禀?”虽是问语,却未曾有疑问的口气,无瑕说完双手抱臂,将绒毯拉起盖住了有些犯凉的身子,然后面带深意一动不动的看着骆冰。
骆冰见他不接玉佩,又突然问了自己这个问题,一时之间竟有些发懵,愣了半晌之后,才有些失神的缩回了双手。
为何不说?
自己为何会向皇上隐瞒郑哲主深入晋地的消息?
这个问题自己也曾扪心自问,可是,却在自己的一再逃避之下被刻意淡化了。自己是韩的子民,不该向着郑的阵营,这消息若是提前泄露,皇上必定会派影刺一路截杀,可自己竟将此隐瞒了,也就是说,在一定程度上,自己竟已经背叛了应该效忠的主子……
是为什么?为什么?
看着骆冰那有些茫然的神色,无瑕微垂双眸叹息了一声。
或许,在他的心里,早已将大郑当成了自己的故土了吧。
“韩国靖安城内如今诸葛姓氏权势最为鼎盛之人,是韩武帝的帝师诸葛毅,你姓诸葛,那么,回国之后,必定会有人护你周全,对吗?”
无瑕没有将话挑明,却明明白白表达了自己的意思,骆冰听罢诧异的抬起头来,不可置信的看向了他。
回国?他是在说——
“我姬无瑕一向恩怨分明,你救过我,对我有恩,我不会杀你,也不会将你交出去;郑哲主是我一手顶上的大郑皇位,他所走的每一步路都有我冷公子手下无数兄弟的血泪,我不允许有人动其根本,抹杀我苦心多年建立的一切!我或许没有了野心与仇恨,可是,却依然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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