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和金蝉不紧不慢地赶路,每过一地都会驻足停留。
而另外的三个文士,也一直跟在后面。
见识过李长安的强大,他们有心打探李长安的名姓,但被李长安敷衍过去,也就熄了这个念头。
一路上,
李长安对大晋的气运危机,感触越来越深。
本应是虚无缥缈的气运变化,但却已经影响到了现实世界。
李长安能感觉到天地间灵气的流转,正在缓缓向东方流淌。
这个速度很慢,可是所造成的影响却极为惊人。
就像是海浪汇聚初时,也不过只是浅浅的水纹而已。
如此灵气翻涌的范围极大,现在看似不起眼,可一旦形成大势,便会是滔天巨浪,再无扭转的可能。
若是灵气被掠夺走,整个大晋文士武夫的修行,都将会受到极大影响。
甚至不仅仅是修行,各地方的民生也会受到波及。
这一日,
几人来到一座郡城,李长安把马车丢给客栈照料,自己溜达到书院附近,听到好几拨文士在激烈争论。
“多事之秋啊……”李长安感慨着摇头。
金蝉跟在后面,二人走上街边一座酒楼。
“来几碟冷菜,再来两斤牛肉,一斤好酒。”李长安对酒楼伙计说道,
“另外,给这位法师来两个白面馒头,一壶清茶。”
酒楼伙计赶忙下去备菜。
李长安则和金蝉坐在临窗的位置,听着这些文士的议论。
“我们大晋有那么多文宗大师,为何迟迟没有建树?”
“如今的文圣榜早已变了模样,各国都有顶尖诗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可我大晋,却迟迟没有人撑起大旗,至今最高排名,也落在了十名开外。”
“可恨!可气!”
不远处的包厢里,传来了好几个文士愤懑的声音。
“如今朝廷也在疯狂造势,颁布了诏书,请天下文士出手。”
“咱们书院内部,那些一直钻研经文典籍的五品文宗大师,不也被要求写诗闯文圣榜吗?”
“本以为我大晋诗文,虽说不是甲天下,但至少也应该站在中游水准。”
“这一次天下气运汇聚一炉,文圣榜也成了人间文圣榜,结果却沦为了六国垫底。”
“当真耻辱!”
……
“我觉得,应该是我们修行的路出了问题。”
“诗文虽被认为是一条大道,但迄今为止,绝大部分文士,到了五品之后,基本上便放弃了诗文,转而钻研经文典籍。”
“五品君子境,修的是君子九思之神通,钻研经文典籍也属正常。”
“唉,的确如此,当初对诗文并不重视,现在终于尝到了苦果!”
“几十年来,好像只有当年的苏元倾,能借着诗文走上巅峰,可是却在四品闯三品之时,出了意外。”
“忠勇伯也可以,而且忠勇伯比苏元倾更强,只可惜他的文道在奉川三千里战场被毁……”
“否则定能够借此良机,一飞冲天,镇压六国!”
“也不知道忠勇伯现在何处……”
谈话的声音被一个声音阻止,“诸位还是小些声音,咱们嵩岳书院的学子,议论白鹿书院的人,总归不太好。”
这声音话音未落,就被旁人反驳,“有什么不好?”
“如今是六国之间的气运争锋,还纠结四院一监之间的争斗,能有什么前途?”
“国运都要没了,要书院有什么用!?”
“就是!只恨我等学艺不精,虽然写了十几首诗文,但在这人间文圣榜上,却连半点水花都溅不起来。”
“唉……”
李长安和金蝉,正听着他们的交谈,酒楼伙计端着酒菜上来了。
“客官请慢用。”
伙计摆好盘,就迅速退了下去。
李长安拎起酒壶,“法师要不要来一杯?”
金蝉笑着摇头。
李长安挑了挑眉,也不勉强,遂自斟自饮起来。
“法师,要不要送你一句诗?”
金蝉双手合十,“施主请讲。”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李长安笑着夹起一块牛肉扔进嘴里,“法师要不要尝尝这人间烟火的滋味?”
金蝉面色一滞,旋即拿起白面馒头,撕了一小块放进嘴里。
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他深刻体会到眼前这位施主,实在有种说不出来的气质。
一会儿满口禅机,一会儿又是通篇魔音。
自己修了二十年的佛,竟然数次佛心不稳。
看来此次东行,的确很有必要。
若能在红尘中走一遭,兴许便能更加坚定自己的佛心。
“施主的国家正在遭受危机,施主不着急吗?”金蝉开口问道。
李长安喝完一杯酒,又将其斟满,开口道,“着急又能做什么?”
“曾经的大晋内忧外患,但依然可以稳固,但此次六国气运融合,却正在慢慢抽掉大晋的根,我一个小小文士又能做什么?”
“难道能凭借一己之力,夺得这人间气运?”
金蝉饮了一口清茶,“方才小僧又听到了忠勇伯的名字,如果这位忠勇伯能够出手,想必能扭转乾坤。”
“施主无论是修为还是慧根,小僧都生平仅见,想必也不会逊色那位忠勇伯太多,定能为晋国出一份力。”
李长安笑着摇摇头,“法师以后就知道了,不是我不出力,而是有力也使不出。”
“仅剩的一条路,凭我现在的力量,也无法走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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