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巡与日巡并无太大区别,快班捕快分两班,轮流巡街,一班负责上半夜,另一班则负责下半夜。
“刚烧好的饭菜,大家趁热吃。”
李易将食盒放到街道中间,几个同僚就地开始用餐。
饭菜是李易让同悦酒楼厨子加班做的。
若是寻常伙计半夜扰人清梦,厨子大抵是要埋怨几句,甚至会直接拒绝。
但奈何对方不只是伙计,还是披着官皮的捕快。
面对这种情况,向来从善如流的厨子不仅没有拒绝,反而多做了几道菜,以防巡夜的差爷们吃不够,再杀他个回马枪。
等到整时,李易在柳丁街与孙成会面,顺道完成了打更工作。
子时过半,捕快开始交班。
李易目光扫过众人,最后朝其中一个捕快招了招手。
“林兄,听说你刚成亲,应该多在家陪着嫂子才是,后半夜巡街的活,不如就交给我吧。”
“这怎么好意思......”
“诶,大家都是兄弟,不必见外,就这么定了,你快回家去,莫让嫂子等急了。”
......
翌日,北城门外。
皂班左右开道,苏文山、崔怀等文官于城门洞外静候。
李易、卢平等捕快则持刀跟随。
今天是都察院监察御史莅临之日,据铺长房的驿卒打探,御史车架已经到了外城,距离内城不过十里之遥。
众人正翘首等待间,城内又有车马驶出。
苏文山转头看去,眉头微皱。
是营安候的车马。
李易所处位置离苏文山不远,凭借敏锐的听觉,他能清楚听到两人的谈话。
对于营安候和苏文山的矛盾,他多少知道一些,此时见到两人好似亲兄弟一般就差拜把子的热切模样,李易多少感觉有些荒诞。
一柱香后,有数十人组成的官驾仪仗队,从外城走来。
仪仗两侧,随从鸣锣开道,举官衔牌。
苏文山与徐睿停止交谈,理了理衣襟后,方才迈步出迎。
仪仗前,一辆插着官旗的马车缓缓驶出,众人目光随之挪移。
等马车停下,苏文山拱手相迎。
“下官苏文山,恭迎御史大驾。”
车帘掀起,众人屏息凝神。
下一刻,一个身穿花袍,黑眼圈稍显厚重的青年从车厢里露出身形。
“我不是御史,御史大人两日前已经微服入城......”
苏文山闻言眼皮一抖。
旁边,徐睿心中同样惊诧。
两人都没想到这位监察御史会来这招。
......
府衙。
一位身穿常服的中年文士,正站在前堂与留守的衙役交谈。
等苏文山一行人匆匆赶回衙门后,中年文士这才放过满头大汗的衙役。
“苏大人,别来无恙。”
与苏文山打过招呼后,屈景阳目光落在了徐睿身上,“徐侯爷,久违了。”
一阵寒暄过后,屈景阳只字不提秋察一事,反而问起了苏文山爱女招亲一事。
“苏大人,本官听闻你近日要为爱女择选佳婿,不知可有此事?”
苏文山无奈道:“确有此事,小女年纪已然不小,若再不成婚,多少有些不合礼法。”
一旁,徐睿笑道:“此乃好事,明日谯楼选婿,御史大人不妨一同前去观礼,也正好见识一下我太康城的风土人情。”
屈景阳欣然应下。
苏文山瞥了眼多管闲事的徐睿,心中虽然不喜,却也不好开口拒绝。
“御史大人,这半年的卷宗文书下官已经命人整理妥当,随时都可以检阅。”
“不急,这次我来太康不止为秋察,还有其他事情要办。”
“其他事?”
屈景阳笑了笑,没有过多解释。
......
第二日,东门外。
屈景阳站在城头,遥遥看向烟火气息浓郁的外城。
“太康虽不比京都繁华,却也是富庶之地。”
苏文山闻言点头道:“太康往南五十里就是沧江,贯通南北漕运,说起来,漕运诸事徐侯爷却是比我还要通晓。”
徐睿拢着袖子,含蓄一笑,说道:“谈不上通晓,只不过是以前配合总督大人管理了几年漕运,如今这么多年过去,早就忘的差不多了!”
几人说话间,不远处红绸帷幕遮掩的谯楼上,已经敲响了喜鼓。
李易与崔怀、王剑春两人站在苏文山身后作陪,铁印谢婵与卢平等人则去了谯楼底下维持秩序。
瞧着飘带飞扬的谯楼,以及门楼下聚集的人群,李易心中不禁为苏文山以及那位苏家千金捏了把汗。
徐家三公子对苏家千金的念想,他早有耳闻。
而徐家与苏家又多有矛盾,这要是绣球被徐家三公子抢到了,苏家上下不得难受死?
凑到城垛前,李易探头观望,果然看见人群中有个‘鹤立鸡群’的公子哥正占据着最佳位置翘首以待。
李易能想象得到,但凡绣球落下,底下的这群人怕不是得抢成一锅粥!
目光梭巡,待看到人群中的一道人影时,李易愣了愣神。
只见之前还在维持秩序的谢婵,不知何时已经混进了人群当中,看架势似乎也想参与一下。
不多时,六道鼓落,谯楼上的锦帘被掀开,一双捧着绯色绣球的纤白素手伸了出来。
城门上,苏文山早已伏在墙跺上,上半身几乎要溢出城墙。
身为人父,对女儿的终身大事他不可能不关心。
东风拂过,绣球自谯楼之上飞落,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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