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温一楠与路诗瑶相遇的由来。
原来那日接到大师兄中离道长的书信后,即托付乡邻照看好母亲,一切妥当之后,便日夜兼程,赶奔青崖山水莲观而来。
不想,半路上路过路家庄,遇上盗贼抢劫之乱,情急之下,拔刀相助,虽是耽搁了一些时辰,却与路诗瑶有了这一次相遇。
当时,路老庄主欲施与重金相谢并欲留宿款待,因温一楠心内惦记师傅安危,是以不敢逗留。
无人料到一向骄冷的路诗瑶此番却变为有心人,等候于庄口以长剑相赠一楠,却是令人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却说温一楠别过路诗瑶,餐风露宿,马不停蹄,急急赶路,非是一日,终于赶至青崖山水莲观,离山门不远,远远望去,不由心内一惊。
但见水莲观内外,一片缟素,又闻有哀乐哀鸣。温一楠情知不好,只恐怕师傅已然仙逝,忙翻身下马,跌跌撞撞向观内奔去。
进得山门,果然不出所料,远远望见祠堂内师傅灵柩,温一楠不由放声大哭。
“师傅,不孝徒儿来迟了!”悲戚之声,令人动容。
中离道长忍着悲痛,搀扶起匍匐在地,恸哭不已的温一楠。又让道童取来丧孝给一楠穿戴完毕。
一楠举泪眼望去,但见灵堂两厢已是站立了不少前来吊唁的来客,其中不乏江湖武林之中有名有脸的人物。其中,大空山大慧寺的慧远方丈、长白山长春观的玄真道长、青城山回春馆的妙手神医张洪略老先生以及方云岭白云庵的悟虚师太、涪燕山二醉仙何步高、何步绍兄弟两人等等赫然在列。
中离道长亲自引领着温一楠与诸位宾客一一见礼。忽然,人群中一位三缕美髯,身姿挺拔的中年人悄然映入温一楠的眼帘,此人非是旁人,正是赫赫有名的北郡第一剑方书云。
温一楠犹豫了一下,还是依照礼节上前施礼。
方书云还礼道:“小兄弟却原来是无真道长的爱徒,失敬,失敬,还请小兄弟节哀顺变。”
温一楠听到师傅的名号,不由得眼圈一红,又差点落下泪来。
众人见了这情景,也都是不住地扼腕叹息。
无真道长丧事过后,客人当天就走了大半。温一楠和大慧寺、长春观、回春馆和白云庵四位长老及一些路途遥远的吊唁来客等承蒙中离道长的诚意挽留,准备留宿一晚,第二天即刻启程回归。
已是夜深人静,温一楠正欲歇息,忽听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打开房门一看,却是大师兄中离道长。
两人互道安好后,温一楠问:“师兄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中离道长也不答言,小心翼翼地从内襟里拿出一本蓝颜色的线装书来,递给温一楠。
温一楠接过来一看,见上面写着“莲花幻术”四个黑颜色的大字,不由大惊失色道:“师兄为何将这个示与我?”
道长道:“一楠,你可知晓这《莲花幻术》?”
“师兄,我倒是约略听师傅说起过,应当是我们水莲观最高深的武学著作了。”温一楠答道。
中离道长点点头道:“不错,确是如此。今天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
温一楠道:“师兄有事尽可吩咐,何来相求。”
中离道长道:“我将这《莲花幻术》交付于师弟可好?”
温一楠闻言有些意外,稍一沉思即推辞道:“师兄,这《莲花幻术》乃是水莲观镇观之宝,怎可交与小弟呢?”
中离道长轻轻拍了拍温一楠的肩头语重心长地说:“我何尝不知这书的分量,正因为知道它的珍贵,这才要交付与你啊!”
“师兄,此话怎讲?”温一楠欲加不解。
“唉!”中离道长轻叹一声道:“师傅在世之时,每日勤加习练这《莲花幻术》,也算是略有小成,只可惜如今仙逝而去,只落得这《莲花幻术》后继无人呀!”
“怎么会是这样?师兄,此书现在你手中,想必师傅已然欲传授于你,你可以习练此术啊。”温一楠道。
中离道长转身立在窗前,望着窗外深深的夜色道:“你有所不知啊!若想真正习得《莲花幻术》的真要,并不是只靠勤学苦练就可以的,还须有两个条件缺一不可:一是须是有缘人,二是须要有天赋。师傅生前遍寻道观,物色有缘有份之人,竟一无所获。”
静静的深夜,温一楠屏息静听着中离道长的话语:“说起来,这件事也就始终成了师傅的一块心病。直至临终之时,仍旧是一个遗憾哪。”
中离道长说到此处,声音哽咽。温一楠不由得心内一阵难过,眼圈又红了起来。
“唉!”中离道长又是轻叹一声,转过身来,将目光投向温一楠道:
“你可知道师傅将此书交于我时说了句什么?”
“师傅说了什么?”温一楠问。
“师傅说:要是有一楠在,就好了!”中离道长一字一顿地说。
温一楠潸然泪下。
“所以,一楠,今天我把此书交付与你,也算是了了师傅的一桩心愿。希望你苦学苦练,莫失莫忘,修得正果,以告慰师傅的在天之灵哪。”
温一楠用手轻轻抚摸着蓝颜色的《莲花幻术》,轻轻道:“师兄,你可不要忘了,《莲花幻术》非观内道士不传,我一个俗世中人,怎可接受此等圣洁之物。”
中离道长闻言,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温一楠道:“师弟,我问你,为了师傅,为了道观,师弟可否就此脱俗皈依我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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