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第一场雪,下了三天三夜,那金碧辉煌的宫殿,掩埋在雪色中高处不胜寒。
观景台上,他俯瞰众生,再无人跟他分享这锦绣江山,无人听他的豪言壮语,君临天下。思楚,如果任你留在归元祠,是不是会避免有这一劫?就算不呆在我身边,知你平安健在,思念一生又有什么关系?他仰头,一片“鹅毛”落在他的眼睛上,冰凉冰凉的,流下的不知是泪水还是雪水。
在黑与白交错的世界里,连行人都极少了。胡帝被垣山的雪崩挡住了去路,加之淑妃娘娘仙逝,太子的婚事也被搁下,最快乐的人莫过于陆婉燕。
不知多少次没了恩宠,她从幽怨到习惯,直至失望。“殿下,不多睡会吗?”
早出晚归,风尘仆仆。有时满身酒味,有时疲惫不堪,有时脂粉气甚浓她有什么资格过问?他是夫,她是妻,他是太子,她是妃。现在她终于明白,帝王家的心永远都不会停留在一个女子的身上,只有权利至上。无需向她说明什么,纳妾纳妃都是他说了算。
这回千慕钰没给她一个背影,转过头一笑,似乎心情特别好。“落花公主要住到府里来!”
陆婉燕的心一跳,随即换上一个标准的贤淑笑容,“那妾身便恭喜太子了,早些过来也好熟悉东宫的生活。”
他点了点头,再也没给她一个正面。她的泪,她的伤,只在脑后定格。她现在才知道,月惜为什么可以过得那么好,因为有人爱,就算从前对她百般欺辱,她从不哭泣,因为有二年的爱。现在,她得到什么?喜新厌旧了,她就是再倾国倾城,也得安分的等着油尽灯枯。
丞相府
张氏和陆正陪着陆婉燕吃饭,似乎少了点什么。“爹,二姨娘和大哥呢?”
陆正一顿,平静的脸被怒火涨满,“提那个毒妇和逆子作甚?”
陆婉燕看了眼她娘,忙安慰道:“老爷您消消气,燕儿她什么都不知道,你别怪她!”
陆正叹了口气,为什么发怒呢?她的离去,还是她纵容婢女行凶?归根结底,对她还是有眷恋的,“相符从此以后都没这两个人了!”说完又顿了下,“燕儿,你最近可遇到什么危险没?”
陆婉燕摇了摇头,“爹,您问这些做什么?”
“上次你被刺客伤了,我怀疑是凌王跟月惜那野丫头做的,所以已经与太子合作要除掉他们。
陆婉燕一惊,她从来都不知道有这些事。“爹,你从哪得到这些消息的?”
“太子那!”陆正如实说道,让她知道也好有所防范,以免再被刺伤。
他吗?现在,她已经分不清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说不定为了除去凌王和月惜利用她爹也有可能。自从宫宴上被他的外表迷惑,最后嫁给了他才知道,他从来不会温文尔雅,都是装出来的。看他满手血腥,随意处决下人。就算在瑶园里听歌姬奏乐作舞,也可能因心情不好对她们发脾气。特别是有一次见他把一个歌姬当众糟蹋了,然后扔到青楼去了。
很多,她感觉现在的他已经变了,猜不透他的心思。“爹,可感觉到此事有什么蹊跷?”
“燕儿,月惜那野丫头嫉妒你样样比她强,又嫁给了太子,就吹枕边风,让凌王对你下手也说不定!”
陆婉燕一笑,有许些凄凉,到底是谁嫉妒谁?“爹,这只是你的猜测是不是?杀了凌王他们可对你有好处?”
“燕儿,你不是最讨厌月惜的吗?这会儿怎么帮她们说话了?”
陆婉燕站了起来,“爹,太子这个人你觉得可信吗?他娶落花公主前可曾想过女儿的感受?”
陆正越想越不对劲,他觉得燕儿变了,似乎是变得懂事些了,但是也有女儿家的哀怨。
“燕儿,你是不是因为太子要娶落花公主才跟爹说这些的?男人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将来做了帝王还有后宫佳丽三千呢,你吃这些醋有何用?”
她承认是有些吃醋,但现在她很清醒,“爹,你既跟他合作,他却不跟女儿说,对女儿也不是更加的好,很显然他在利用你!”
“爹的事爹自有分寸,凌王他们很快就倒了,到时候你等着做皇后就行了。”
“爹,你做了什么?”
陆正得意的一笑“我只是快马加鞭让人将南疆一带的药草全部收购,让他们完成不了使命。”
陆婉燕虽不是善人,但她知道,这事要牺牲千千万万的百姓,“爹,为了杀凌王,你牺牲这么多人?”
“成大事者,牺牲这点算什么?”忽的外面一声响,是盘子落地的声音,陆正怒吼“谁?”
所有人都追了出去,只见陆婉燕的丫鬟跌倒在地,吓得忙后退“老爷,奴婢无心听到的,奴婢保证不会说出去,求老爷放奴婢一条贱命吧?”
陆正眯眼,手起刀落,面前的人已经香消玉殒。“既是贱命,留着又有何用?”
陆婉燕木讷的蹲下,这么个大活人,眨眼间就死了,还是她的贴身丫鬟,不知为何竟流下了眼泪,“爹,她是服侍了我十年的丫头!”
“丫鬟这么多,再选一个便是,她偷听我们说话,绝不能让她活着。”
都是这么残忍的吗?忽然发觉,她爹的位置恐怕也是踏着这森森白骨上来的。“爹,不要做这么多杀虐了!”
陆正扶起她语重心长的教育一番,“燕儿,心软是什么也得不到的,倘若你进了后宫,只怕连自己怎么被人害了都不知道!”
她僵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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