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实在没想到,有人居然能如此的不知廉耻。
而偏偏,这个人还是自己的重孙子,是好圣孙的亲儿子!
我的好圣孙,你为何不长命啊!
朱棣走下城墙,狠狠摇头,将这些想法从自己心中甩去。
不知走了多久,刚走到乾清宫外,就听见一阵的喊打之声,朱棣没少打人,自然听得出这种拳拳到肉的动静。
于是,慢慢走了过去。
一个转角,偏殿之中,几名司礼监太监,将小太监王诚围在中间。
兴安双手环胸站在一旁,冷笑着说道:“干儿子,攀上郕王这根高枝儿了,连老父亲我都不知道每天来请安了。”
“现在你是乾清宫的准牌子了是吗?牛气起来了是吗?”
“我告诉你,别说你现在还不是牌子,就算是牌子了,在我兴安面前,你也什么都不是!”
“我说呢,这些天都跑哪儿快活去了,人影儿都瞧不见,咱家得教教你这宫里的规矩!给我打,打到我顺气儿为止!”
话音落地,几个司礼监太监顿时一拥而上,拳打脚踢。
别看是太监,那力气也不是小的,王诚被围在中间,毫无还手之力,当然也不敢还手,只是不住的哀嚎。
“老祖宗!哎呦喂,别打我啦!”
“再打就给我打死啦,小的哪敢有僭越您的意思啊!”
“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看着王诚被打到吐血,站在一旁的兴安脸上浮现出笑容,说道:“那可不行,现在王振死了,宫里的大裆就是我了。”
“宫里一万来个太监,没点儿规矩怎么行?”
朱棣听明白了一切,感情兴安是因为王诚私下联系自己,害怕日后取代他的位置,趁着自己出去,来到这里找他算账来了。
牌子,便是明代宫里对一宫一殿总管太监的称呼。
这事得给王诚出头,不然还哪有人敢给自己效力了?
“这宫里的规矩是你立还是朕立的?”
朱棣缓缓走进来,顷刻间,殿内的打斗便是停止了,王诚也如同看到救星一般,屁滚尿流地跑到身后站着。
“陛下,陛下您来了。”
王诚说话间还喘着粗气,脸上被打的红一块肿一块,司礼监太监们都是不知所措,兴安过一会儿才讪讪笑道:
“这、皇爷您怎么来了。”
“奴婢…奴婢这也是教训自己人…”
“皇爷也是你能叫的?”朱棣冷冷瞪了一眼兴安,说道:“朕告诉你们,王诚,以后就是朕乾清宫的新牌子,朕还要提他做司礼监的秉笔太监!”
“兴安,你过来。”
兴安一愣,心中十分害怕,在一众司礼监太监畏惧的目光中缓缓走过去。
“啪——!”
朱棣挥起手掌,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要是再让朕看到今日这种事,下一次,朕手里会拿着一把刀,明白了吗?”
兴安被直接打懵圈了,捂着通红的脸颊连忙跪下:“皇爷恕罪,不不不!陛下、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王诚,愣着干什么,随朕回宫!”朱棣甩了一眼,拂袖而走。
今日的事,不只是给兴安一个大嘴巴子,对其余在场的司礼监太监们,威慑力甚至比一个大嘴巴更强。
当宫里另一个大裆金英听了此事,受到的震惊亦不亚于一个大比兜。
王诚此前不过是一个司礼监寂寂无名的小太监,现在已经从兴安的门下脱离出来,以后就是掌管乾清宫三殿的司礼监秉笔太监了。
乾清宫三殿有一千多个太监,宫女还没算,这股势力在内廷已经相当庞大,更别说乾清宫三殿乃是皇帝居所,上达天听。
这就说明,内廷要变天了!
回到乾清宫,王诚示意周围的宫女和太监们一一退下,随后噗通一下子跪倒在朱棣面前,失声痛哭:“陛下今日之恩,如同再造!”
“奴婢、奴婢就是舍了这副残躯,也无法报之万一!”
朱棣哈哈大笑,亲手将他扶起来,说道:“现在还称呼朕作陛下,有些太疏远了,朕准许你称呼朕作皇爷。”
“遵旨,皇爷!”
“今日你不用再过来了,回去好生休息,处理处理伤口。”朱棣说完,忽然想起什么来,问道:“对了,朕问你个事儿。”
王诚连忙说道:“皇爷所问,奴婢无有不答。”
“西直门都督刘聚,就是兵部尚书于谦推荐的那个人,去查查他的底细,有什么亲人没有,是否都在朝中任职。”
王诚颔首道:“要说亲人的话,奴婢只知道刘都督父母皆已过世,是御马监掌印太监刘永诚的从子。”
“刘永诚?”朱棣听到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想了一会儿,一下子记起,这刘永诚正是自己在永乐年间提拔到御马监的。
说起来,刘永诚是老朱家的老牌心腹太监了。
十二岁时便被朱元璋选中,入侍亲随,因此学习了一身的武艺,他马术精通,尤擅骑射,在上一世的时候自己也提拔他到御马监,屡次带他北征。
当时除了郑和,朱棣最瞧得起的太监就是这个刘永诚,对他一样是恩同再造。
只是不知,现在他还能否认得朕?
没想到,刘聚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从子”不是儿子,更不是被人过继给太监当儿子。
刘聚是御马监掌印太监刘永诚的从子,这说明刘聚的父亲是刘永诚的亲兄弟,两人根出同源是一家。
也就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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