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没有等朝议结束,便率先走出奉天殿,走之前还狠狠骂了一通。
他是快活了,孙若微却气得浑身发抖。
但是有办法吗?
还真没什么办法,这还是从朱棣靖难后自己起的头。
朱棣是学的老爹,造反出身,自然害怕其他藩王有样学样,继位以后也开始削藩集权,手段比朱允炆温和多了,是温水煮青蛙一个一个来。
朱棣削弱了各地藩王的兵权,却提升了他们的待遇,所以大明的藩王后来都被养成猪了。
现在大明的皇室就是这样的规矩,当皇帝前虽然地位尊崇,可在朝廷上根本没什么话语权,遇到强势的太后自然会被拿捏,可要是当上皇帝了呢,就算你真的是头猪,那也是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的猪。
最典型的例子就在不久前,就是朱祁镇!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新即位的景泰皇帝是半点儿都没有把端坐在后方垂帘听政的太后放在眼里。
如此看来,从前那些老实巴交还有唯唯诺诺的样子,就都是装的了。
需要注意的是,孙若微并非是什么等闲之辈,她自然有自己的小算计,不然也不会坐在如今这个位子上了。
至于说现在的朝中,也还是有相当一部分太后一党的官员。
两个皇帝,一个被扣在敌营,能不能回来还是两说,重新登基更不敢想,另一个则刚登基,貌似还是大明六个皇帝之中皇位最不稳固的,没有人会轻易站队。
相比朱祁镇和朱祁钰这对难兄难弟,孙若微这个太后却是常青树,任两个皇帝谁倒了,太后也不会倒。
至少现在,大部分官员都是这个想法。
所以用不着孙太后去暗示什么,朱棣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站出来义正严辞的发话了。
当然,他们急于表白的目的并非是真的要对朱棣这个新皇帝做什么,主要是想表达一个态度,一个立场。
这第一个站出来的人,便是太常寺正卿许彬。
现在许彬满脸的愤慨之色,但孙若微明明见到他刚才缩在角落,根本没有如此激动的情绪。
不过孙若微也不去戳破,官场就是这个样子,一人几副面具,能有人替自己说话就说明他们还是需要自己这个太后的。
只听许彬说道:“启奏太后,臣以为,陛下此话欠失妥当,毫无礼法可言,当罚跪祖庙,以识礼数!”
罚跪皇帝,大明朝没有这个先例,但理论上来说,垂帘听政的太后的确是有这个权利。
她有权利放话,皇帝自然也有权利不听,这就要看谁的胳膊硬了。
就连于谦也以为,此举太过激进,容易在这个特殊时节激发皇帝与太后的矛盾,所以他决定站出来当这个和事佬。
于谦的本意并不是要站在皇帝那头,可是气愤中的孙若微听在耳中却正是这样想的。
于谦说道:“太后,大明并无太后罚跪天子的先例,何况陛下也是心系大明,这才失言冒犯太后,还是从轻处置吧!”
孙若微冷冷看着于谦,虽然心有不甘,她心中却也知道,皇帝才刚登基,瓦剌还在围城,这个时候闹出大事的确会阻碍大局。
当然,她想的所谓大局并非是于谦心中的保卫京师,而是营救正统皇帝朱祁镇。
“那于尚书的意思呢?”
于谦恭恭敬敬说道:“陛下冒犯太后,想是曾身为亲王不识皇家礼数所致,罚跪此举太失天子威仪,眼下守城大事,军心甚重,恐为将士所不容,太后可遴选一位有名望的官员日讲教授经义。”
这样的说法,倒是有一些根据。
朱祁钰从小受到的属于典型的儒学养猪教育,从小就被教导尊师重道、明辨礼义,所以做事唯唯诺诺、性格软弱,平时习惯听从命令行事,并不懂得如何做皇帝统领天下。
这才一时走了歪路,在朝堂上公然辱骂当今太后。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朱祁钰忽然性情大变,但是就此看来,重新教导他如何当皇帝,这确实是必要的,也是保全孙若微这个太后面子的最好办法。
孙若微略微满意,说道:“吏部尚书王直,你愿意每隔三日为皇帝讲授经义吗?”
王直是四朝老臣,历侍永乐、洪熙、宣德、正统四朝,如果把现在景泰朝也算上,那就是五朝老臣。
他在朝臣中的威望仅次于谦,从某种意义来说,甚至要远高于谦。
一开始土木堡之变传到京师后,群臣推举出来的领袖并不是于谦,而是王直。
只不过王直为人自谦,知道自己军事不如于谦,所以主动退位让贤,推举于谦主持京师保卫战事宜。
孙若微把王直挑出来,主要是想拉拢王直到自己身边,最差的情况也能分化朱祁钰和王直之间的关系。
明代东宫制度废而不存,经筵日讲几乎成为儒臣接近皇帝,影响其行为、涵养其德性的唯一机会,自然受到特别的重视。
能给天子日讲,这是莫大的荣誉,没有理由拒绝。
王直站出来说道:“臣谨遵上谕。”
孙若微颔首道:“擢吏部尚书王直充廷试读卷官,侍经筵,三日一讲,教授经义,为天子之道。”
......
孙若微终究还是让大明为她的蠢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王复和赵荣这两个临时提升为四品的小官出城以后,连堡宗的面都没见着,就被愤怒的也先驱赶回来,声称没个百八十万的,别想接堡宗回去。
这还不明显吗?
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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