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是潇湘馆唯一的清倌人,匈奴攻破龙渊城之前在教坊司中怜官,曾有幸给那风月才人柳三变弹奏一曲,被柳三变赐名洛青衣。
后龙渊被破,女子随大军南下,半路流离到白帝城,进入了潇湘馆,虽不以身待客,但凭借自身音律之功和柳三变赐名一事,受到白帝州众多文人追捧,和何笑笑成日月争辉之势。
洛青衣和何笑笑势同水火,只不过更多是何笑笑为难洛青衣,杜妈妈心知肚明,却并没有阻止何笑笑,其中酸苦杜妈妈自有体会。
洛青衣对于所有人都不假辞色,富商强附风雅豪掷千金只为博取一笑最终也无功而返,但对于沈虞生,她却出奇温柔。
随意扫了一眼园子,洛青衣选择与何笑笑对立而坐,坐下后理了理鬓边秀发,这才不缓不慢的开口道:“阿生,你近几日忙什么呢?怎么也不去春院里陪我聊聊天,趁现在没人,先过来跟我说说话。”
听到这话,何笑笑也不看着洛青衣了,转而看向沈虞生,眼中竟有两分乞求之色,沈虞生左右为难,恰逢此时,洛青衣也微笑着看向沈虞生。
沈虞生心中叹息一声,早知道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就不该跟着香儿来这。
洛青衣神色不容拒绝,沈虞生没了办法,只好来到洛青衣身边,并未坐下。
何笑笑眼中露出悲伤之色,沈虞生看在眼里,明知道她平日就以眼神忧哀,惹人怜爱出名,心里却依旧不大舒服。
洛青衣声音清脆,跟沈虞生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日常琐事,沈虞生挑着一些堂前小厮夜晚分享的趣闻,不时惹的洛青衣这冰美人发笑。
只是何笑笑有些兴致不高,撑头望天,神游物外,使得园中气氛有些尴尬。
不过很快其余两院的花魁也带着院中姐妹来到园中,莺莺燕燕好不热闹,气氛有些缓和。
沈虞生借机让位,来到了何笑笑和洛青衣中间的位置,何笑笑这才有了一些笑意。
沈虞生偷看了一眼洛青衣,发现洛青衣没有反应,这才舒了口气。
或许这就是馆中背着老婆偷腥男子所说的如履薄冰吧。沈虞生这般想道。
本来往日,梨园集会都有一个固定节目,那就是挑逗沈虞生,只是今日洛青衣这位从不参加集会的清倌也露面了,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此事。
缺少了这个节目,园中很快没了话题,还好香儿机灵,眼睛一转问道:“生儿,别的小厮对于明天都精神抖擞,怎么你没啥兴趣,难不成是因为杜妈妈不给你去前院生气了?”
话题丢给了沈虞生,馆中内人也来了兴趣,纷纷看向沈虞生。
沈虞生也就顺势接话道:“明天军爷来馆,可不见得是好事。”
众女疑惑道:“为何?为何?”
看到何笑笑跟洛青衣也眼含期待,沈虞生沉吟一会,解释道“白帝州守军数月之前赶往临渊,听说前线乃是上将军白翦督战,若是真的临渊大捷,那位杀神可不会轻易撤军,必会在临渊设营扎寨,以求一举收复龙渊。”
白翦将军凶名赫赫,就连不谙世事的人都听过其杀神的名号,更别说潇湘馆中的内人。男子喝了酒,除了美色就好议论这家国大事,以彰显自己雄韬伟略,在座的女子对于白翦的故事都是耳熟能详,只是对沈虞生话中意思就不得而知。
席间,何笑笑眉头微皱,洛青衣若有所思,其余女子看沈虞生不再说话,面露不满,怎么小小年纪就学了这让人不上不下的本事?
香儿年岁小,也不故作矜持,直接笑骂道:“生儿你再不说,看我让姐姐们收拾你。”
沈虞生作出怕状,求饶道:“好姐姐们别收拾我,等我先喝口水。”
香儿拾了个干净杯子,给沈虞生倒了杯花茶。
沈虞生一饮而尽,接着前话说道:“既然白翦将军不会轻易撤军,那这些军爷又是从何而来?要是回来报喜的兵卒倒还好,就怕……”
沈虞生并未继续说下去,能在勾栏中讨生活的都不是蠢人,他说到此处,众女心中也有了个大概。
官,兵二者本就是勾栏生意中最为难缠的主,要是明天的军爷是临阵脱逃的回来的,哪怕他们身上有黄金万两,也不见得会落入几女手中分毫。
园中姑娘们左顾右盼,香儿沉不住性子,站起身说道:“我这就去跟妈妈说。”
沈虞生摇了摇头,杜妈妈人精一样的人物,哪能想不到这些,想来其中有些不为人道的内幕。
几个心思成熟的也拉住了香儿,摇头示意。
眼看气氛要糟,沈虞生赶忙提议给院中姑娘们讲故事。
精挑细选之下,沈虞生给众女说了画皮女妖故事,这等鬼怪故事平日里那些文人是断然不会说,怕唐突佳人,沈虞生却无所顾忌,讲的绘声绘色,听得鸳花们又惊又惧。
沈虞生说完,几位胆小的姑娘已经冷汗满背,但仍兴奋的和身边的人讨论将军女妖间的爱恨纠葛,早把之前的忧虑抛之九霄云外。
天色近黑,沈虞生起身告辞,众女虽不尽兴,也并未挽留沈虞生,沈虞生走后,洛青衣、何笑笑相继离开。
走出梨园的沈虞生没有回腌臜小院,而是从后门出了潇湘馆,来到了白帝城的困龙潭边。
困龙潭上正是热闹时候,数辆画舫行于潭面之上,今日潇湘馆闭门谢客,画舫罕见的人满为患,舫中怜人娇笑声岸边可闻。
不过沈虞生并非来潭边看此番春色,梨园之中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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