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这件事,曾大人原本早就有话,着本县在省城办妥再來衡州。但本县思虑再三,认为还是见过曾大人后再说。哪知这官防,明日就要拿來使用!此刻再到省城,显然要误大事。本县思量再三,只好着老弟,在益阳费些腿脚,寻个好的刻字匠,将就刻一枚吧。无论如何,明日一早都要刻出來。可以多赏他两文钱,本县准在公费里冲销就是了。”
胡大纲到底要干什么?
(正文)益阳县知县是王铎。王铎籍隶云南,时年五十岁,一榜出身,是一名老州县。王铎办事精细,素以谨慎著称。胡大纲到时,王铎已于前一天接到曾国藩的咨文,已经委员会同地保,在办理购船事宜。为了尽快功成,王铎又着人在各处贴了告示,劝谕渔民,有船先卖给官府,帮助水师早一天建成。告示的下面,又特别加上“价钱公道”四字。打消渔民的疑虑。
正在办理间,胡大纲等人到了。王铎把一行人迎进大厅里,与胡大纲等二人互相礼过,有衙役敬上茶來。王铎便把正在办理的事,向胡大纲讲述了一遍,又把出示的公文递给二人阅看。
胡大纲沒有言语,把公文顺手揣进怀里,沉吟了一下便回到官栈歇息。
王铎把二人送出衙门方回。
胡大纲回到官栈后,把公文抖开让“头号”阅看。
胡大纲道:“想不到,益阳县也在办理此事。我们倒省了许多事!”
“头号”一笑道:“这是官样文章,不可当真。何况,地方上原就该帮着料理此事,真正办事的人,还是我们。你明天去见他,不要谈别的,只说曾大人有话,水师的事,不好麻烦地方。让他把贴出的告示收回,派出去购买民船的人也要召回。我们另外出张告示”。
胡大纲道:“哥,你大白日里,怎么说起了胡话?我们既无官防也无印绶,如何能出告示?”
“头号”道:“哥现在就替你给刘大人打个禀帖,请他老转求曾大人,为办差方便,须下一道札文,准刻一枚‘湖南发审局购船委员胡’的木制官防。既合情又合理,曾大人不能不答应。有了这枚官防,我们出几张告示不能够?”
胡大纲沉思了一下道:“哥,你想过沒有,等发审局准刻官防的札文递到,说不定要有几日光景,可不是要误差事吗?曾大人怪罪下來,我们如何吃罪得起?”
“头号”胸有成竹道:“不妨,哥现在就给刘大人写禀帖,你马上打发徐爷到刻字铺去刻官防。哥把官防图形画好,让徐爷照着刻就是了。用不了几文银子。”
胡大纲犹犹豫豫道:“哥,禀帖可以上,但官防须等咨文下來才能刻。一旦曾大人不许,可怎么办?擅刻官防,可不是玩的!”
“头号”嗔怪道:“妹夫,像你这种胆子,如何发得大财?老话讲:千里做官只为财,沒有钱财请不來。我们现在所要办的差事,是可遇不可求的肥差。弄好了,一百万两银子都挡不住;就算弄得不如意,五十几万两,应该是一点问題都沒有。有了这些银子,随便拿出十几万两,知府、道台,任着你挑,,嫌小,就再破费几个,当他几年巡抚。你若做够了官,我们就开个大铺子,大把地挣银子。生意也不想做,我们就回原籍,买上几百垧好田,起他一座好宅子,快快乐乐地享几年清福,也使得。哥适才还在想,这次到衡州,幸亏有哥跟着你。否则,你肯定要辜负这趟差事!”
“头号”的一番话,直把个胡大纲说得心花怒放。
见妹夫不再反驳,头号马上便拿过一张纸來,依着官防的样子,画了一个图形,里面用小楷写了“宪命湖南发审局购船委员胡”的字样,交给胡大纲道:“这件事,可着徐爷去办。哥现在就到里面去给刘大人拟禀帖。沒有大事,不要惊动我。”
头号话毕,一边思考,一边走到里间去了。
胡大纲把官防图形细细端详了一下,当下便把同來的差官徐爷传來,吩咐道:“老弟,有一桩大事,别人去我不放心,只有烦你亲自去办。”
胡大纲把官防图形递给徐爷,又补充道“这件事,曾大人原本早就有话,着本县在省城办妥再來衡州。但本县考虑再三,认为还是见过曾大人后再说。哪知这官防,明日就要拿來使用!此刻再到省城,显然要误大事。本县思量再三,只好着老弟,在益阳费些腿脚,寻个好的刻字匠,将就刻一枚吧。无论如何,明日一早都要刻出來。可以多赏他两文钱,本县准在公费里冲销就是了。”
徐爷把官防图形拿到灯下看了看,说道:“我们都是公门中人,按说,刻官防是要有省宪的咨文才能办理。但您大老爷既然有话,我尽着力去办就是了。”
胡大纲于是道:“你老弟费心。交差时,lùn_gōng请赏,本县把你开列在前。”
第二天一早,“头号”刚把禀帖发走,新刻的官防便送到了。
胡大纲于是匆忙用了口饭,便带上“头号”、徐爷和几名亲兵,乘轿來到县衙。
胡大纲的仪仗是随船同行的,胡大纲住进官栈,仪仗便也被搬了进來。有蓝呢官轿,出行时的蓝伞和顶马,也都甚是齐整,毫不含糊。
胡大纲与徐爷、“头号”,在亲兵的簇拥下,招招摇摇地來到知县衙门。王铎带着县丞、典史接着,把一行人迎进县衙官厅。
互相见过礼后落座,有衙役捧茶摆上,胡大纲说道:“购船的事,让县里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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