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南昌一役,罗泽南胞弟及门下弟子多人战殁;江西省城,哀声振振白幡飘听统领大放悲声。
消息传到郴州,王錱满腔激愤,上书统帅挥师江西,欲替恩师雪耻。
曾国藩接阅來函,当即猜测出王统领的真实企图。
信至郴州,终于惹恼了这位罗泽南门下最得意的弟子……
(正文)清德被首县关进大牢不久,罗泽南所部湘勇,便已辗转抵达南昌。
一见清军援兵赶到,围困南昌城的太平军,趁罗泽南立足未稳,当先发起攻击。
一时间,浓烟四起,枪炮齐鸣,各色旗帜遮天蔽日。
罗泽南不敢怠慢,急忙分兵迎战。
正在城头视察防务的江忠源,突见太平军旗号闪动,从四面八方杀向一股官军。那股官军人数不甚多,却极有战斗力。枪炮轰射之下,全不后退,极不多见。
江忠源细一看官军旗帜,见当中一杆大旗,上绣一个斗大的“湘”字;左右的旗号上,则绣着罗字。当即大喜,便知是湘勇罗泽南所部到了。
马上传令下去,调集守城楚勇,打开城门,率部冲杀出去。
里应外合,太平军只得让开一条大路,放湘勇进城去了。
罗泽南所部会着楚勇,两部人马一边厮杀,一边退进城内。
是役,罗泽南所部勇丁伤亡不甚大,仅八十人左右。其中伤六十人,亡二十一人。但他的弟子门生却战殁不少。这是最让罗泽南痛心疾首的。
罗泽南的胞弟罗镇南,罗泽南的门生帮带谢邦翰,他的门生总理粮台的易良干、罗信东,均在此役驾鹤西行。罗泽南率队拼死冲杀,总算把他们的尸身抢回。已是疮痍满目,满身血污,不成样子。
进城之后,罗泽南先与江忠源见礼,然后又会同江忠源安排了一下城防,这才着人搭建灵棚,祭奠自己的弟弟和阵亡将弁。
望着弹痕累累的弟弟,一贯以持重著称的罗泽南,竟然大放悲声。
江忠源带着守城楚勇各营管、管带,亲自赶到灵前祭拜。
灵棚内外,纸幡飘飘,挽联重叠,到处素白一片。
因战事紧张,时期特殊,仪式很快结束。
罗泽南把弟弟和一应亡弁都寄放到一处空房子里,等南昌围解再运回原籍安葬。
罗泽南当日即投入到守城的战事中。
是日傍晚,郭嵩焘会同夏廷樾、朱孙诒,以及新宁勇残部,赶到南昌,在距太平军五里处扎下大营。
围城太平军见增援官军陆续抵达,而还将有多少人马來援尚难预料,于是开始做撤围的准备。
城内的江忠源和罗泽南,见援赣湘勇相继赶到,马上便会在一处,开始筹划反攻围城太平军的大计。
三千湘勇的出省增援,使原本已陷于绝境的江忠源看到了生机。能征惯战四海扬名的楚勇统帅,一夜之间又重现风采。
罗泽南损兵折将的消息传到湖南,驻在郴州、一贯视同门如手足的王錱,马上在自己的营里设灵遥祭。眼望同门师兄弟的灵位,王錱翻身跪倒,失声痛哭。
当晚,王錱浮想联翩,半夜无眠。子夜时分,他披衣下床,掌灯坐到案前,提笔给湘军统帅曾国藩写了一封信函。
在信中。王錱向曾国藩提出:如今湖南稍平,各府、州、县亦无警,而江西局面则愈來愈坏;恳请曾国藩札委他回湘乡添募新勇三营,与现管带之营合成二千之数,驰赴江西剿贼,以雪新仇旧恨。全信词气慷慨,大义凛然,满篇激愤。
曾国藩收到信时,已在湘乡完成亡母的小祥之礼,,而在哭悼亡母时,因过分悲痛所染小疾,也已痊愈,,正想在家中再陪伴父亲两天,便赶到衡州去看船。
读过王錱的信后,曾国藩在家里坐不住了。
因为他太了解罗泽南的这个得意门生了。
王錱其人,未带勇前,以好学、重情谊、讲义气闻名乡里。带勇后,又以训练肯吃苦、作战勇猛顽强著称。在别人看來,为人义气,是做人最难得的好品性。江忠源不就是仗着为人义气,而扬名四海的吗?
但曾国藩却认为,江忠源的为人仗义,和王錱的为人义气,是有本质区别的。江忠源为人仗义,因为是非分明,是其长;王錱的为人义气,大多是非模糊,则恰是其短,是身为营官的王錱最致命的缺陷。
曾国藩私下以为,义气当先的人都爱冲动,虑事都欠周详。这样的人是干不成什么大事的。王錱还有一个特点也让曾国藩深为忧虑:王錱功名心太切,尤爱强出头。凭王錱的性格,只可驱而使之,万不能放手让其独当一面。否则必然误事。
曾国藩读过王錱的信后,不用细想便感觉出,王錱是想利用湘勇在南昌受挫这件事,壮大自己的队伍,从湘勇各营中脱颖而出,成为真正的领兵大帅。这是曾国藩最不能容忍的,也是他最为担心的。
收到王錱信的当日,为防王錱不奉札委便去募勇,曾国藩马上复信一封。
在给王錱的信中,曾国藩这样写道:“仆于十六日到家,身染小恙,比已痊愈。每念天下大局极可伤痛!桂东之役,三厅寻杀湘勇于市,足下所亲见也。江西之行,镇篁兵杀湘勇于三江口,伤重者十余人。……仆之愚见,,以为今日将欲灭贼,必先诸将一心,万众一气,而后可以言战。而以今日营伍之习气,与今日调遣之成法,虽圣者不能使之一心一气。自非独树一帜,改弦更张,断不能办此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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