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丁五,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也是最不受待见的那个。
当时家里太穷,已经快要揭不开锅了,所以在我五岁那年被父亲送到镇上当了一名学徒。
关于这件事,我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怨气,一个五岁的小屁孩,能去学什么?
但师父一直对我很好,我记得来的第一天,师父给我准备了一顿大餐,鸡鸭鱼肉都有。
他坐在旁边看着狼吞虎咽的我,笑得很开心,还一个劲的说着,这门手艺终于有个传人了。
我当时什么都不懂,反正觉得待在这里也不错,有吃有喝,还不用挨打。
但很快我就后悔了,因为师父这里不管白天还是黑夜,总是凉飕飕的。
最奇怪的是,角落里经常堆着一些稀奇古怪,五颜六色的纸人。
每天白天,师父就在铺子里招待客人,记下客人的各种需求,等到了晚上。
他会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一边扎着纸人,一边嘴里还会念念有词。
我不知道师父在说什么,但我有一种感觉,那些纸人似乎能听懂师父所说的话。
我刚来的前几年,只是干一些杂活,比如在后院扫地洗衣服,有时候也会去前面的铺子里帮师父记账。
就这样,在我十岁那年,师父才把我叫到跟前,让我跪地磕头,正式拜师。
过程很简单,师父还给了我一个红包,从那天起,我才算成为了一名扎纸匠学徒。
有段时间,我很疑惑,为什么师父要在好几年之后,才开始带我入行?
一直到有一天晚上,我终于明白了。
这天师父外出办事,在临走之前叮嘱我一个人好好看着铺子等他回来。
我跟平常一样坐在桌子的后面,一边看书,一边时不时拿起纸笔在一张白纸上写写画画的。
按照师父的说法,这叫基本功。
在我跟着师父学习手艺的前三年,我每天做的事情就是去后山上砍竹子回来,再拖回到铺子里,全部削成一指宽的材料备用。
第二个三年,我要学会如何给纸人上色,按照师父的说法,这些涂料也分为好几个类型。
普通的白事,用普通的材料就行了,如果是特殊的情况,就要用特殊的涂料。
我不知道师父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这些纸人反正送到墓地里,都是要烧掉的,用什么涂料不都是一样?
叮铃!
夜风渐起,挂在门口处的风铃不停响起。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门外来了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他叫阿东,跟我一样都是跟着师父讨生活的学徒,不过呢,我是扎纸匠,他是殡葬队的。
所谓的殡葬队,就是乡下一群专门帮主家办白事的人,有的人会吹唢呐,有些的人负责哭丧,等等之类的……
总之一句话,只要出得起钱,从头到尾全部都给安排得明明白白。
当然一般的穷苦人家,自然是请不起的,最多也就是凑钱请个唢呐师傅热热场子。
“小五,今晚就你一个人啊!”
阿东从一辆三轮车上跳下来后,笑着跟我打招呼。
我笑了笑,但没说话,接着站起身走出去,跟阿东一起将先前订好的纸人全部搬到了三轮车上。
可刚刚办完正事,阿东忽然肚子疼,他说了一声借厕所后,就跑进了后院。
我也没在意,阿东的师父是老客户,再说了,后院摆放的都是一些扎纸人用的材料。
十分钟后,阿东还没出来,接着铺子里的座机响了起来。
我拿过来接听,原来是阿东的师父,明叔。
他了解完情况后,立刻说道。
“小五啊,能不能麻烦你先把东西送过来?”
“我这边着急用呢,等会就要下葬了,阿东这小子,关键时刻掉链子,等回头我再收拾他。”
我有些为难,因为师父每次出门之前,都会叮嘱我看好铺子,千万不要乱跑。
尤其到了晚上,铺子里没人看着,很容易就会出事。
我当时年纪还小,并不知道师父为什么会这样说?
但他老人家的话,我当然不敢不听,更何况这些年相处下来,师父更像是我的父亲。
至于我以前乡下的家里,我一直没有回去后,父亲也从来没来看过我。
但师父还是按照约定,每个月都会把我一半的工钱托人送到村子里。
“明叔,不行啊,师父不在,他……”
我有些为难的开口答道。
可明叔一听,立刻又焦急的说道。
“没事的,我跟你师父一起做了将近二十年的生意,他信得过我,我也信得过他。”
“到时候万一出了什么事儿,全部包在我身上,对了,你今晚过来,叔再给你一个红包,就当辛苦费了!”
他说完后,又骂骂咧咧了阿东几句,才挂断了电话。
我无奈,只能跑去后院跟阿东说了一声,接着我关上铺子的门,骑上三轮车就走了。
十几分钟后,我远远看到地里一片火光,立刻脚上又加了几分的力气。
不一会,我很快到了路边,并且找到了明叔。
说实话,一般下葬的都是在白天,至于选在晚上下葬的,听说都有特殊的缘故。
当时师父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我很好奇就多问了几句,可师父没再说下去,只是告诉我一句话。
如果碰到送去的纸人点不着,就用黑狗血之类的东西泼在纸人上,然后转身就跑。
很快明叔走了过来,拉着我说道:“小五,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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