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马将军未受赏却好像比谁都高兴。
其实这些疑惑只是甘奕三人的疑惑,军中之人早已习以为常,马豪自从当上校尉后好多年不挪窝了,虽说作战依旧勇猛,打的胜仗也不少了,可就是回回不被封赏。
军中好多人看不下去,想找刺史府说理,可都是被马豪厉声呵斥,挨骂挨得多了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拒传闻,如今陌泽营校尉车潇当初不过就是马豪手下一个小伍长,后来随着马豪四处征战获得了赫赫战功成为马豪副将,后来马豪莫名其妙的难以受封后,车潇自然就脱颖而出一路升迁,更是诏入京师四年,回返凉州后就做到了如今官职仅次刺史的破虏将军,以校尉衔领军凉州。
只不过这段传闻晦暗难明,众说纷纭难辨真假,恐怕也就只有马豪自己清楚了。
话说回来,马豪对部下确实挺不错。
比如甘奕三人,缴获的焉支马说赏就赏,也不顾忌他们还是入伍新卒,此次战役斩旗之功也全数归三人,正因为这斩旗之功使三人直接跳过游弋部新卒地上三年的规矩,一跃成为了骑卒,编在林陵麾下。
此时三人落在最后,实在是这焉支马不认主只能牵着走,速度还没步卒快。
三人灰头土脸的边走边小声说话,甘梓说道:“你们说马将军老打胜仗可为啥就不升官呢,每次都是莫名其妙的漏掉他。”
甘野没好气的说道:“二哥你还有闲心管这些啊,先想想怎么让马认主吧,我们连步卒都追不上丢死人了,这身上的披挂还死重,等到卓尼还不得累死。”
甘奕白了眼甘野说道:“怂什么,都没饿死你还能被累死?放心,就算你不小心死了大哥也帮你找块风水宝地,再给你扎两个漂亮的小丫鬟,绝对亏不了你。”
甘野顿时没了脾气,也不理甘奕了,耷拉着脑袋跟自己的马儿絮叨去了。
甘梓笑笑说道:“大哥,你是觉得马将军这些年有功不赏有猫腻?”
甘奕皱眉说道:“我觉得可能就是杀俘的缘故,上头的人应该知道这件事,私下和马将军妥协了,这才没治马将军之罪。”
甘梓沉声道:“如此说来恐怕还真就是这样,上下一心,心照不宣了。可马将军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啊,他根本不像个嗜杀之人啊。”
甘奕苦笑道:“谁知道呢,只要马将军没啥大事就行了。”
甘梓低声道:“那可以向沈大哥打听打听吗?”
甘奕突然感到一阵烦躁,说道:“有机会再问吧。”甘梓也不再多言,两人默默的牵马走着,只有甘野还在叨叨咕咕对自己的马说话。
远处的马将军依旧在侃侃而谈,沈月被马将军拉着不让走,只能用马鞭敲打着自己的靴子,好似要将脚上的尘土敲打干净。
三日后,马豪部到达令居,正值乡民庆收,热闹非凡。
马豪遂率部停足休整。
刚一进城马豪等将领就被令居县令拉去喝酒,部下士卒也被百姓拉去胡吃海塞了。
西北汉子,简单,豪气,一碗热酒换一世衷肠,自然待客热情,更何况军中士卒大多是凉州人,那就更加不见外了,一招呼一排酒摆上就开始咋呼了。
凉州喜猜拳,于是满城都是猜拳的鬼哭狼嚎,城中挂着的用来庆收的大红纱灯都被震的上上下下。
满城酒香。
甘奕三人也被彪悍汉子拉去拼酒,这帮乡野村夫才不管你是什么狗屁少年,照样可劲灌,但绝不会让你吃亏,喝多少陪多少。
这里长大的人谁还不是从少年长成的,少年时还不是被自家长辈灌的七晕八素过来的,甚至两三岁的小崽子也能蘸着筷子头喝一杯,那已经提刀上阵杀敌的少年就更不必说了嘛。
原本三人还存有一分高下的斗志,可一圈喝下来就乖乖的听人家咋呼了。
可别提什么斗志了,可不咋的?一圈下来五坛酒就见了底,再有斗志也得夹着尾巴做人。
到最后三人喝的脑袋昏沉,快分不清东南西北时,人们才放他们离开。
三人搀扶着走到大街上,踉踉跄跄的乱逛。
百姓都在庆祝丰收,大街上空无一人,三人酒劲上头,在大街上比划开来,拳来脚往,可就是绵软无力。
三人就这样打打闹闹的乱逛,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东城门,摸到一条漆黑的小巷里。
三人顺着巷子拐个弯,突然就看见一窗灯火,在漆黑的深夜里格外显眼,三人向灯火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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