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晓梅的锲而不舍,比起十多年前瞅准了劲儿要嫁给曹玉武时,丝毫不差。更重要的是,比起当年四六不懂的她,如今已经知道礼义廉耻四个字怎么写了。
她终究没没再找上门来,只是不停地守在门外,想跟曹家人,尤其是曹佳佳搭上话。
许乐和曹飞眼睁睁的看着,曹佳佳对罗晓梅的态度,从一开始的深恶痛绝,到后来的皱眉深思,乃至一个星期风雨无阻的等待后,罗晓梅在此拽住曹佳佳,她没有甩开。
许乐站在小红楼的二层,他和曹飞的房间里,就看着曹佳佳被罗晓梅拉进了车里,车子油门打开,几秒钟内就消失在视线中,曹飞围上来,搂着他的肩膀说,“别看了,早就知道的,不该留的永远留不住。”
许乐笑笑,罗晓梅当年就是抱的这种心思,所以才敢把六岁的女儿扔下不管,就像是他妈妈柳芳,恐怕也是这种心思,只是没想到,他的心狠多了。
想到柳芳,自然会想到金哲,金哲从那次他们摊开讲后没几天,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金成雁答应放了柳芳出来,他在签字接柳芳出来的那天,见过金哲一次,自此后,兄弟两个就没再见过。
听跟金哲还有的张高兴说,他带着妈妈回美国了,以后要定居在那里,恐怕很少回来了。不过听说金哲另一个哥哥金澈常年去看他,兄弟两个人关系很好。金哲让张高兴给他带了句话,“哥,你如果有一天想见我了,可要早点告诉我,我来看你。”
许乐叹口气,揉揉自己的心脏,他对金哲没意见,相反,他很喜欢那个可爱的小孩,他所有的气都是对柳芳的。这些年,他跟着曹飞一路摸爬滚打做生意,那些柳芳加于他身上的戾气已经渐渐消散,他想,再过几年吧,再过几年,他就能坦然的面对金哲,而不会想起他背后的柳芳。
曹佳佳一去许久。等着天都黑了,才回到家。
她的眼睛是红肿的,脸色极差,看样子很不舒服。
瞧见一家人都在客厅里等她,曹佳佳艰难的笑了笑,冲着曹玉文说,“叔,我睡会儿去,你们早点休息吧。”
曹平等了一晚上,有些不甘心,想冲上去问问罗晓梅到底说了什么,可却被曹远抱住了,曹远揉着他的脑袋说,“让她想想,她想好了肯定会说的。”
这一想,就是三天。曹佳佳瞧着十分憔悴,眼底的黑眼圈也是越发厉害,恐怕这些天都没睡好。眼见着要到大年三十了,她终于抽了个时间,在饭桌上对大家说,“奶奶,叔,婶,我年后,想去一趟广州。”
她这话一说出口,曹远啪的一声就扔下了手中的筷子,冲着她说,“去呗,反正养你的时候就知道,你以后肯定一哄就跑,看你天天义正言辞的,还以为你多坚定呢。”
说完,曹远直接就转身上楼了,曹飞试图去拉他,都被曹远给闪开了。
黑妹瞧着不像样,曹佳佳又脸色不好,在中间圆话,“小远就是说话冲,他没别的意思,还是舍不得你走。”
曹佳佳揉着眼睛说,“婶子,你不用解释,我都知道的,我没想走。我就是去看看,她说,她得了病,活不了几个月了。她怕死后没人送终,让我去认认路。”
这话一落,一屋子人都惊呆了。虽然说罗晓梅是嫂子,但她嫁给曹玉武的时候才不到二十,比黑妹还小几岁呢,如今满打满算,也就四十出头,怎么可能得了重病呢。
黑妹忍不住地说她,“别是忽悠你的吧,她这么年轻。”
“诊断结果我看了,的确是肺癌晚期。”曹佳佳说,“当初她和罗山两个人,把我放在了咱家口,就南下打工去了。他们原来想着挣点钱就自己单干,没想到进了一家黑工厂,是专门做矿天板的,车间里充斥着粉尘和刺鼻的气味,他们干了几个月都没给钱,还被押着身份证,走又走不了,只能在那儿边干边等时机。病根就是那时候落下的。”
“后来,她认识了广州的一个挺大的混混,跟了他,人家才把她和罗山弄出来。罗去做生意了,她受不了苦,就跟着那个混混过日子了。她生我的时候伤了身体,一直也没怀上孩子,没几年,混混就不怎么理会她了。她就拿着混混给她的钱,买了两套商铺收租过活。”
“病是半年前查出来的。罗山这几年做生意赔大发了,听说她有病了,就瞧上了她手中的房子和商铺,一直想让她立个遗嘱。她不想留给罗山,就偷偷了房子,才来找我。那个男人,是她雇的司机和保镖,她说怕罗山弄死她。”
这话一说完,一家人都挺唏嘘的。罗晓梅那样的回来,按着他们的想法这是混的好了,想要炫耀顺便要走女儿,谁知道竟是这个原因呢。
连一向厌烦罗晓梅至极的曹老太太,也叹了口气,跟曹佳佳说,“要真是这样,还回什么广州啊。你就寒假那点时间,来回折腾个啥,省城的医院也挺好,你让她在周围租个房子,经常去看看她,不就行了。哎,人都这样了,过去的事儿,也别提了。”
老太太岁数大了,最是害怕这些生离死别,纵然是讨厌的人,一辈子都不想想起的人,在她心里没有照看好她大儿子的人,可鲜活的生命这样一点点离去,也是让她难过的事儿。
她摆摆手,让曹平扶着自己进了屋。这边曹玉文才说话,“你奶奶说得对,既然这样了,就在省城住着吧。再说,罗山那边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呢,你跟着去了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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