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尘双手合十,接着说:“不过可惜,施主看样子是学剑道的。”
“嗯。”谢温良有些警惕:“大师好眼力。”
了尘看他有些紧张:“如果我想杀施主,估计只在一招之间。所以施主不必担心,你与我佛有缘。”
实际了尘心里都快骂了娘,许南禅都和你一起走路,何止是与我佛有缘,那是与我佛并肩而行!
佛与剑,十九前曾有两人。
剑叫许洛山。
谢温良松了口气:“不知道大师想说些什么?”
“昔日神慧留下一谒,我佛教无人可对,今日希望施主能对此谒。”了尘低下头,显得有些诚恳:“我在施主身上感到了神慧的气息,望施主能对。”
如果前一句是邀约,那么后一句就是威胁了。
了尘知道那颗菩提在谢温良身上,却不敢真正出手。
他的眼珠有一株青莲开放,而在他看向少年的一刻,透过骨相。
了尘看到了一整片天空的剑气,如同大海。
感受到什么,剑气瞬间汹涌,他急忙收起目光,发现谢温良根本不受影响。
看来还不知道这一片天空。
了尘定了定神,开口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
“这便是神慧当年留下的谒子了,很有空灵之境。”了尘很是赞叹。
即使过去三十年,他还是会回忆起那个白天。
一位少年,一言谒子,一树枯。
或许神慧就不应该学道吧,也就会免了后面的镇守剑兮。
谢温良已经很是震撼,这一首谒子完全符合佛门四大皆空之气象。
甚至是空、空、空、空!
一时间,了尘不说话了,谢温良沉默了。
大殿上,唯有香烟缓慢燃烧。
……
……
香烟烧了一半。
许南禅突然抬起头,冲着无尘一笑:“不过如此。”
她直接拈起白子,吃掉了黑子的主将。
许洛山说的是破局,可不是输赢。
几乎同时。
谢温良向着枯树鞠了一躬,然后挺直身子,大喝道:“身如菩提树,心如灵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染尘埃。”
一瞬之间,枯树发芽!
了尘直接愣在了原地,即使已经敲了几十年木鱼,可是他依然难以掩饰自己的激动神色。
原来神慧的道是虚,谢温良的道是实。
你注定成为天上的仙人,而我只会是人间的持剑者。
谢温良突然觉得灵府发烫,当场晕了过去。
而了尘肆意地笑,流出了泪水。
三十年了,佛门弟子都在争辩如何超过神慧的虚,可恰恰忘记了实。
也正是因为神慧的虚无之道,菩提枯萎。
今日又因谢温良的谒子而发芽!
许南禅笑了:“无尘和尚,快取酒来。”
原来如此,不过如此。
无尘挠挠头,像是报怨:“也就只有女儿懂爹,贴心小棉袄不是!”
许南禅也捉住一朵空中漂浮的杏花,神色得意。
无尘也笑了,他当然也知道大殿里的菩提又开了。
剑与佛,十九年前,佛为何故溪!
仿佛故事重提,当真有趣。
无尘又看了一眼许南禅,和她真的好像。
“得嘞,和尚我取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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