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正是阳光最温暖的时候。
田尔耕站在太阳下,却没有感受到丝毫暖意,身体内反而遍布彻骨的寒冷。
“陛下,奴才……”
“你要真想当奴才,就先去净身房走一遭吧!”
田尔耕话才刚说出口,就被李瑁直接打断。
“臣不想去净身房。”田尔耕急忙说道。
“呵呵!”
李瑁一声冷笑,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大步朝着皇宫走去。
田尔耕紧张得后背都湿透了,急忙迈着小碎步跟上。
“陛下,臣有罪,臣错了,臣千不该万不该生出贪意!”
田尔耕一副痛心疾首、涕泗横流的样子。
李瑁脚下的速度没有丝毫变化,仿佛没有听见他说话似的。
田尔耕见此,心中越发慌张,都没有注意到前方有一块鹅卵石,脚下一滑就摔倒在了地上。
“哎呦……”
“陛下,等等我啊!”
田尔耕见皇帝没有丝毫停顿,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捂住了膝盖,一瘸一拐的继续跟上。
李瑁望着前方的巍峨的宫墙,想了片刻,却没有朝着宫门走过去,反而调转方向,朝着东厂衙门所在的位置而去。
田尔耕见此,心中松了口气。
刚刚要是皇帝直接走进皇宫,那自己就没有理由继续跟着了。
只要皇帝还能听自己解释,那也就还有活命的机会。
“陛下,臣错了,臣再也不敢了!”
纵然没有听到任何回复,田尔耕也不放过一丝一毫求饶的机会。
城内的壮年男子都被弄去屯田了,一路上都没有遇到几个行人。
只用了一刻钟,李瑁来到了东厂衙门之外。
距离上次来到此处,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了。
现在的东厂和之前刚刚建立之时,几乎有了天壤之别
一座森严的大门,矗立在街道尽头,原本建筑样式大为改变,十多座王府之间的隔墙全部被拆。
那些富丽堂皇的大门更是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巨大的广场。
看守大门的东厂番子见到是皇帝驾临,急忙跪在了地上,大声喊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瑁微微点头,笑道:“都起来吧,朕随便看看,你们都忙自己的事情去吧!”
门卫紧忙起身,远处赶来请安的东厂番子听到之后,也继续忙着自己手头上的事情了。
走进门内,只见到广场上办事的东厂番子川流不息,不时就有犯人被押送到各个房间,紧跟着就传出了哭爹喊娘的惨叫声。
李瑁抬头眺望,远处还有不少满身伤痕的犯人被抬上马车。
那些人身上找不到一处完整的地方,眼神也是黯淡无光,看起来就跟死人没有多大的差别。
这时,一股烤肉味随风飘来。
李瑁用力嗅了嗅,其中还有尿臭味夹杂着屎臭味。
很明显,房间内有东厂番子在施展炮烙之刑。
“田尔耕,朕打算把贪官都用一遍东厂的刑罚,你认为怎么样呢?”
李瑁一脸笑意地回头看去。
田尔耕顿时如遭雷击。
“陛下,臣……罪臣求……”
话还没说完,他就软倒在了地上。
李瑁嘴角一撇,不屑地说道:“怎么?知道害怕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罪臣知道错了,罪臣原本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可没想到还是被陛下轻易就看出来了。”
“罪臣贪污全是因自己控制不住贪念,不怪任何人,和魏公公没有任何关系,也没有任何下属参与。”
田尔耕以为自己死定了,也就不再解释求饶。
李瑁知道他的心理防线已经破了,直接问道:“你总共贪污了多少钱?是从何时开始贪污?”
田尔耕垂头丧气地说:“禀陛下,罪臣一共贪污了十两金子,是在查抄大慈恩寺的时候,从佛像上刮金粉下来……”
说到此处,李瑁顿时就明白了他的贪污手法。
东厂每次去查抄,都有户部官员陪同清点。
只要东厂督公魏忠贤严查贪污,一般的人很难从中上下其手。
但是从大慈恩寺的佛像上刮金粉就不一样了,毕竟没有个具体的数额。
负责此事之人,很容易就能从中收刮油水。
李瑁相信,在刮金粉的过程中,出现贪污情况的人,绝对不止田尔耕一个。
但是,他也不打算追究了。
这种事情,除非把当事人都抓起来严刑拷打,不然很难查清楚。
“起来吧!朕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做出这种事情了。”
说完之后,李瑁就大步向前,朝着正堂而去。
东厂理刑官孙云鹤早已等待在门口。
皇帝一进大门,他就第一时间知道了消息,就早早地躬身站在门外。
刚开始,他见到田尔耕瘫倒在地上,心里还十分高兴。
毕竟田尔耕作为东厂都督,要是倒霉了,就该他这个三把手顶上了。
唉!
升职加薪的机会又没了。
孙云鹤见到正在拍着衣服上灰尘的田尔耕,心中暗自叹息。
“你就是孙云鹤吧?”
李瑁远远的就开始大声询问起来。
东厂的二把手还能跟着魏忠贤入宫觐见,但是三把手就没有机会了。
今天还是李瑁第一次见到孙云鹤。
“奴才正是!”
孙云鹤立刻跪了下来,急忙说道:“奴才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原本以为皇帝是一个六亲不认,极为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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