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云急忙附和道:“哪里哪里,下官一个人在京城,平日也没有去处,寂寞的很,能够得到这样一个机会和大家欢聚,实在是至幸!”
闻言,员外郎不甘寂寞的翻了个白眼,气愤填膺的来了一句:“马屁精。就算一个人,也比和你们这些俗人在一起好!”
苏主事冷冷的一笑,又抬了抬下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谢谢大人抬爱,下官也是一个人,这种在一起的福气嘛,很好的。”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刺,可以说是阴阳怪调到了极致,简直不比那位直话直说的员外郎更好。
于是这两个人就互相掐了起来,你一句我一句,莫名其妙说了一大筐话,而且到了后面就开始互相嘲笑对方是孤家寡人,直到连薛郎中这般好脾气的人都开始横眉冷对,两个人才总算是安静下来。
说实话,一顿好好的饭吃成这样,也实在是让人没有心情。薛侍中搜肠刮肚的想了很久,才来了一句:“我也是一个人惯了,平日里很寂寞,家人又离得远…”
员外郎吃了一口菜,含混不清的说:“你官位这么高,怎么还不成家立业?是不是因为长得像女人?”
这是什么人呀!明明人家普通的一句话,却被他以这样的方式形容,还真是莫名其妙。
好在薛郎中脾气好,又干脆原本就是不想和这样的人计较,他只是叹了口气,很温柔的说:“礼部薪水少,我又是寒门出生,没有任何根基,在这样人杰地灵的京城,太过平凡,并没有人愿意为我介绍,何况平日的事情很多,我也没有时间思考这些问题。”
听到这句话,员外郎便有话可说了,他一拳砸在桌上,怒气冲冲的骂道:“都是这些女子!都想攀高枝!我好歹也是从五品,怎么就不配了?一个个的,眼里都是功名利禄!”
正在他准备继续长篇大论的时候,却有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什么人配什么人,你见的是哪些女子,你以为自己就出淤泥而不染了?”
听到这句话,员外郎立刻气得连手都在颤抖,转过身就要和又开始阴阳怪调的苏主事大战三百回合。
但苏主事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随即苦笑一声,忽然开始发感慨:“你以为这些女子选择婚姻的自主权是在自己的手上?你与其怪他们,倒不如怪我们这些男人,我们为了自己的权势不顾一切,把家里的女子当做交换的筹码,说到底,是我们自己往自己挖的坑里跳。”
听得这一番话,乘云不由怔怔地望着眼前看上去很不靠谱的男子。
这人悠闲地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落下来,覆盖住了那双一向闪着嘲讽人的目光的眸子。
其他人也被这番话所震慑,过了很久,员外郎忽然说:“抱歉,是我有失偏颇了。你说的确实有道理,若不是那些人争名夺利,把人划个三六九等,我们又怎么会今天成为孤家寡人。我不怪因而去怪果,终究是舍本逐末了。”
苏主事睁开眼,眼中的光倒是难得的清澈,而且也不再像平时一样充满着嘲讽。他对员外郎笑了笑,轻声来了一句:“兄弟,谢谢你。”
说完了这句话,两个人互相敬了一杯酒,看着倒是很和睦。
见此,薛郎中也露出了欣喜的神情,他望着苏主事,问道:“苏主事怎么也是一个人?你面如冠玉,年纪又轻,正是大好年华呀!”
苏主事喝了口酒,最终叹了口气:"抱歉,我不知道这些话当说不当说…我的家人都不在了,我也没有这个心情。"
薛郎中急忙一个劲的道歉:“实在是太抱歉了,我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就来问你!我不是有意的,实在是我的问题。”
苏主事睁开眼,声音中竟然透着几分温柔:“不,我还要感谢你,给了我一个讲故事的机会。若是你们愿意的话,我倒可以来讲讲发生在我身上的事。”
如今月光正好,每个人的眼中都带着试探的目光。苏主事喝了一口浊酒,又清了清嗓子,便开始了他的讲述:“我姓苏,你们可能不知道,之前的一位尚书,也姓苏,我是他的孩子。”
听到这句话,大家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位看着不靠谱的男子,竟然生在一个光辉的家族。
苏主事仿佛料到大家会在这里有所震惊,于是语气也放缓了:“可惜,我并不是他名正言顺的孩子,我只是外室子。我母亲是青楼女子,她是个可怜的女人,小时候老家闹饥荒,一家人出来讨饭吃,结果路上遇到拐子,就被卖来了青楼。她生的花容月貌,当年也是青楼的招牌,后来父亲买了她,原本想要带回家扶为妾,但因为各方的阻挠,最终作罢,只能让我母亲在外面待着。可就算是这样,他们还是饶不过她…”
员外郎露出了一副节哀的神情,有些愤恨的说:“是不是你爹其他女人干的?”
苏主事摇了摇头:“最可笑的就在此处,害了我母亲的不是别的人,而恰恰是她最爱的男子。我父亲的正妻是个温柔的女子,她同情母亲,也愿意为母亲找个去处,但父亲不愿意。”
员外郎有些惊讶的问:“这是为何?你父亲既然买了,就应该是喜欢,那肯定愿意纳在房里呀!”
苏主事不由苦笑一声:“是啊,我们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事实却恰恰相反。他一心想要得到自己老丈人家的帮助,便不敢明目张胆的纳别的女人,只是装作一副痴情的样子,后来这件事被人家知道了,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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