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不过是一个瞬间,他不小心瞥见了她裸露在外的肩膀,虽然很快就被遮住,但他能看出来,眼前的人并不强壮。
可…
他佯作镇定的从屋中走出来,但依然避免不了整个脸都在发烫。
即便是盖着被子,但因为面料很薄,也能看见轮廓,更何况在她起身的那一瞬间,已经能很清楚的发觉…
即便是再迟钝的人,也会感觉到不对劲,何况他又是一个心思相当细腻的人。
嵇兄她…怎么可能?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说实话,她真的隐瞒的很好,若不是自己这回贸然进她的房间,应该也发觉不了…
他懊恼的坐在庭院里,吹着冷风,心中不由后悔自己方才进到她的房间。
若是不知道,嵇兄于自己而言,就永远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伙伴,永远是可以信任的朋友,但如今…
等到明日,就搬出去吧…
他的理智这样告诉自己,但情感却在反对。嵇兄这样做肯定是有难言之隐的,更何况外人根本看不出来,自己在这里住着,也不会有危险,而且还可以挡住外面的人,不失为一条好的办法。
但孤男寡女…
想到这里,他觉得整个脸都开始烧起来,就像是有一把火点在心里。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是他之前二十年人生里从来没有体验的经历。曾经,他只是每日都想着如何赚足家里的生计,如何多读两本书进京赶考,后来进了礼部,也只是想要更努力一些,早点把家人接过来。
在他的计划里,他从来不认为自己会遇到一个女子,甚至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虽然或许嵇兄可以自欺欺人的认为自己就是男子,但偏偏他不可以。
他是个很认真的人,一向把事情看得黑白分明,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可是如今,他不得不装作自己毫不知情,甚至还要继续演下去,依然和她像好兄弟一样相处。
也许对他来说,如今最好的计策就是脱身而出。他知道自己的处境,也知道自己的性格,若是耗下去,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但他又没有办法走,或者说,根本不想走。
望着天上皎洁的月亮,他有些迷茫的垂下头,不知所措的闭上眼。
嵇兄之所以要这样,肯定也是有着难言之隐,或许和自己一样,也是为了家人,才走到了这样一步。无论如何,自己一定要帮她保守好这个秘密,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
当然,也不能让嵇兄知道自己已经看穿了一切,她此番冒着危险来到这里,定是希望全身而退,自己就不能给她惹来麻烦。
心中想着这些事情,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到了深夜,但他还是独自一人坐在庭院,难以平复自己的心绪。
过了很久,他微微叹息了一声,便起身,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罢了,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而且以后再也不要去她的房间,省得她起了疑心。日常的生活要多注意些,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勾肩搭背了。
只是自己可以看得出来,那么别的和她相熟的人,会不会也来找她,然后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想到这里,他的心中闪过说不出的慌张,这样的事情绝对不可以发生!
虽然如今对于女扮男装查的并不严,即便是发现大概率只是赶出京城,却对于女子的名誉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损失,而且若是被有心人知道,难免不会四处散布,又或者在背后坑害。
而且嵇家本来是世家大宗,规矩森严,再加上近几年又被抄家,原本已经没落,没有什么能力,若是乘云被赶走,这些人要不要她都不一定。
到了那个时候,她又该如何自处?不但一直以来的努力全盘毁灭,就连家都没得回,这可如何是好?
一时间,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无论如何也坐不住,只是四处乱晃。
晃着晃着,他又晃到了乘云的窗前,但里面静悄悄的,就连蜡烛都被熄灭了,可见一切的始作俑者已经酣然入眠。
望着那黑漆漆的窗户,他不知为何舒了一口气。
太好了,她应该没有发现这件事,更没有因此而纠结,若是她因为自己的举动而受到影响,那实在太过于愧疚。
别的人都说自己是个性格古怪的人,既是因为沉默寡言,亦是因为很少打扰别人。但他不觉得这样做是因为不合群或者讨厌别人,他只是单单害怕其他人受到伤害。
他不愿意看到有人受苦,却无奈没有能力,救不了任何人,便只能避免别的人靠近自己,毕竟他本身就是不祥的。
若说这世上最悲剧的是什么,大概就是一个人的出生原本就是错误。他觉得自己生下来就是错的,若不是因为他,母亲的身子不会垮,更不会在父亲出事后也跟着故去。而且若不是为了自己,父亲或许早就可以抽身而出,带着母亲远走高飞。
对啊,远走高飞…这世上,除却往前走,还有很多条路。
就像来京城之前,他和家人们说终有一日会带他们过来,但其他人笑着和他说,那些所谓的荣华富贵并没有什么意思,只有故乡才是家。
若是有一日乘云真的没有去出,好像也不是一件大不了的事,至少,若是她愿意,自己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带她走。
想到这里,他都为自己而羞愧。这不过是认识没多久,而且又是好兄弟,怎么能这样轻而易举的想到这样的程度?
他晃了晃脑袋,试图把那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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