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方大海来了,香姑娘便知方大海对她仍是有意的,只管泪光闪闪的对方大海道,“一个妇道人家,出来挣口饭吃,能得罪谁?敢得罪谁呢?”其实别说香姑娘,就是方大海,也并不敢就得罪龙哥呢。
方大海抿着唇,自斟一盏酒喝了,转眼看向香姑娘道,“你既早知三姐儿之事,为何不早告知于我?”
香姑娘摆出这样楚楚可怜的姿态,却不料方大海张嘴说的第一句话竟是张三姐儿之事,心下一转,面上恢复淡然,柔声道,“老话儿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呢。大海,三姐儿的事,你纵使知道又如何?周大掌柜在钱庄里可是做了二十几年了,这镇上,他人头儿熟的很,你一个做苦力了,能拿他怎么着?”
“原来是他。”方大海此问,不过是试探罢了。他并不清楚张三姐儿外头的人是谁,但想来香姑娘在镇上人头儿最熟,鲜有她不知道的,故此出言一试,果然香姑娘就顺势说了出来。
只是方大海再未料到张三姐儿的奸夫竟是周大诚,可笑他先时还以为周大诚待他不错,是可交往之人。怪道周大诚对他家的事这样的热心,怕是早打上张三姐儿的主意了。而先时,他与张三姐儿租住在周大诚的房子里,他日日去铺子里做工,却是不知道这对奸夫□勾搭多久了!
香姑娘未料得方大海有这等心机,一时说漏了嘴。不过此事镇上大多人俱已知晓,方大海早晚也能知道,她说了又如何,这本就是事实呢。
香姑娘看方大海颜色不佳,就未再说什么话勾引于他。只是却不料方大海喝了几盏酒,对着香姑娘一笑,直言不讳,“香儿,我没啥银子,你若瞧得上我这穷汉,是我的福气。”
香姑娘既惊且喜,她早就想尝一尝方大海的滋味儿了,方大海每每不肯上钩,不想今日有此意外之喜。当下便与方大海入了洞房、做了鸳鸯。
比起张三姐儿,香姑娘就是另一番滋味儿了。
俩人颠鸾倒凤,真做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香姑娘喜欢方大海年轻力壮,做得好活儿。方大海喜香姑娘见多识广,更具风情。
彼时,心意相通,倒是天造地设一般。
香姑娘酥软在方大海怀里,她这人别人一番好处,虽己身不正,做得这路生意,却是盼着身边儿男人都上正道儿呢,柔声媚气道,“大海,你也借机立起来呢。男子汉大丈夫,还真要一辈子过穷日子不成?你瞧瞧,孟二龙都要开新铺子了,就是三姐儿,不也整治了个胭脂铺子么?你与三姐儿搅在一处儿,难道吃用都花销女人的?我这里无妨,我喜欢你,巴不得你来呢。三姐儿会怎么想,可就不一定了呢。”
方大海把玩着香姑娘温细滑软的身子,自嘲道,“说得容易,开铺子要多少银子,怕是把我家的老底儿掀了尚且不够。”
“真个笨的。”香姑娘明眸善睐,盈盈生辉,“既然三姐儿与周大掌柜相熟,何不请三姐儿代为转寰,你朝周大掌柜借个几百两的银子,不过是按月往钱庄还息而已。待生意做起来,将借的银两还清,你自己也有了家业呢。
方大海初时只觉得此法可耻,不过,见如今三姐儿在自家一日做耗似一日,方大海倒觉得,这是再好不过的主意了。
已是年下,方大海买了些果品,驾着借来的马车,带着张三姐儿四下拜年。甚至还去了一趟朱家屯儿,周大诚见到方大海两口子,险些吓出屎来。
周大诚并非朱家屯儿的人,他原是入赘到了朱家,只是这些年熬出头来,早恢复了自己的本姓。朱氏向来凶悍,银钱也把得紧,若非周大诚心眼儿多,私下存些私房,还真没那多余的银钱去引诱张三姐儿。
但此时见张三姐儿与方大海都来了,周大诚难免做贼心虚,面儿上寒暄,“哟,大海,你怎么来了?”
方大海笑得亲热,“先时租住周大哥的房子,给周大哥带了不少麻烦,我想着,趁着过年,一是来给周大哥拜年,二遇顺便再道声谢呢。”
张三姐儿心下冷笑连连。
乡下人,不是像权贵门阀那样多的规矩。
朱氏听见有人来,遂出来相见。其实方大海租住周家房子的事儿,朱氏尽知的。这会儿见方大海特意带了媳妇儿过来拜年,朱氏倒觉着这小夫妻难得的懂事,遂热情招待,问长问短,很是客气。
张三姐儿在朱氏面前只管与方大海做出恩爱夫妻的模样,她本也是能言善道之人,刻意的挑出千百般的好话儿来奉承朱氏,直哄得朱氏眉开眼笑,认为张三姐儿乃天下第一可爱之人呢。
人家小夫妻好意过来,朱氏本想留饭,方大海与张三姐儿哪里会留下,俱拿出话儿来婉拒了,告辞回家。
待张三姐儿与方大海二人走后,朱氏仍忍不住对丈夫道,“不过是租住了这一年的房子,又是乡里乡亲的,倒还记着特特的上门儿道谢,如今,似这般周全的孩子实在不多见了。”因方大海与张三姐儿年纪轻,算起来比朱氏的大儿子尚小几岁,故此朱氏说起来,颇几分怜爱。
周大诚虚应,“就那样吧。”
朱氏问,“先时我听说这小子在镇上铺子里做工,他家这小娘子是做什么营生的?”
“这就不大清楚了,他们搬走时,我问了一句,只听说是在镇上开什么铺子哩。”周大诚道。
“瞧着就是个爽俐人,真是个有本事的。”朱氏很喜欢巧嘴的张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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