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么比昨天更冷了。”杨墨生拢了拢衣裳,抱怨道。
“杨兄,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没听到动静。”
“哦,昨晚在酒肆和伙计们一起多吃了几杯,回来见你们都睡了。”
“夜里睡着可冷?阿娘给你准备了一筐炭放在你房门口,也没见你用。放心,这个不会另加钱。”我笑道。
杨墨生连连摆手:“不不不,哪能白要你们的炭,你们挣钱也不容易。”
“不花钱,都是阿娘平日里烧饭攒下来的,你要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等天放晴了去前面野坡里帮忙捡些枯树枝回来就行。”
“好,你这都准备好了?”
我将绳子捆紧了些:“嗯。”
“这么冷的天,昨天的货好卖吗?”杨墨生帮忙挑起了两匣子豆腐。
“不好卖,到了中午还没销出去一半儿,刚好斜对面的少东家过来玩,把剩下的买下了,让我们做熟了送到县衙去救济穷人了。”
“哟,那少东家可是大好人啊!”
“是。杨兄也是大好人。要不然我这两担挑到客栈去还要些功夫,阿娘脚伤刚好,也不便多走动,佳佳毕竟也只是我邻居,也不好一直麻烦她。”我挑起豆花,紧跟两步,对杨墨生夸道。
地上的积雪还未融化,空中的雪花又开始纷纷扬栈,头上肩上早已被落上了白茫茫的一片。
“哎哟,够早啊!”阿五迎上来两帕子挥掉我肩上的雪:“知道不好卖,今天还做这么多?”
我卸下担子,又接过杨墨生的扁担:“昨天悦来酒楼的少东家不是扔下一袋子钱了吗?那些难民也实在太可怜了,到中午还是给他们送些过去。”
阿五往门边一让:“行,你的豆腐你做主。大善人可曾吃过早饭了?”
“来两碗汤饼吧。”我吩咐道,拉住杨墨生:“杨兄,还早呢,吃完早饭再去酒肆吧。”
“好,那恭敬不如从命了。”杨墨生落座,眼睛却朝柜前看去。
我跟着一看,原来是一幅字———诚信赢天下。
虽然我不懂书法,可也觉得这几个字写得十分大气,看起来非常舒服。昨天没有注意到,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挂出来的。
“小二,老样子!”一人在我旁边喊道。来人四十多岁的样子,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小手炉,身着枣红色长袄,灰绒领子和山羊胡混在了一块儿,看起来倒是怪暖和的。我认出他是旁边糕点铺的掌柜的,想是客人没这么早来光顾,先过来吃个早饭。
“客官里面请!”阿五吆喝道。
“哟,黄掌柜,早啊!”福伯也从柜台上抬起头来招呼道:“最近生意如何?”
“哎,别提了,冷儿吧湫的,要不是真的嘴馋了,谁来我店里逛啊。您这儿怎样?”
“哎,还不是一样,这雪下得……”福伯皱起眉来,胖乎乎的脸愁得如同没蒸熟的馒头。
“两碗汤饼,二位请慢用。”阿五对我们招呼道,又去了后厨。
“杨兄,请。”
“哦,好。”
“那字有什么问题吗?”我喝了一大口汤,问道。
杨墨生吃了口饼:“书法不错,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挂得太远,看不清落款。”
“不错,笔锋犀利,行云流水!好,好啊!”黄掌柜也竖起大拇指夸道。
福伯顺着他的眼光看去:“黄掌柜是夸这幅字?”
“嗯。这什么时候挂出来的?不知是何人所写啊?”
福伯笑了:“你说这个啊?这是我们东家昨个儿下午闲来无事写的,挂在这里,说是看能不能卖出去。”
“这是卖的?太好了!不知要多少钱?”
我和杨墨生也竖起耳朵等着答案。
福伯却迟疑了,缓了片刻,伸出一个指头,小声道:“东家说,要一两银子。”
“什么?一两银子!”黄掌柜大惊。
我和杨墨生对视一眼,也微微叹了口气,一幅字而已,又不能吃又不能喝,又不能保暖,居然还这么贵!
“这么贵!”黄掌柜感叹道,嘴里又嘀咕着:“李东升,这也没什么名气啊。”
“福伯,我一会儿和仙儿出去一趟,下午回来。今天客栈就交给你了。”李东升从后院过来吩咐道。
“哟,东家,您来得刚好。黄掌柜看中您的字了。”
李东升英俊的脸上乐开了花:“真的?太好了!这可是我亲自赚的钱,你另找个账本给我记着,我要看看我的字一个月能挣多少。一会儿让阿五帮黄掌柜送上门去。”
“不不不,送上门就不用了,东家可能还不认得我,我就是你们旁边黄氏糕点铺的,我自个儿拿回去就行。只是……这价钱,能不能再便宜点儿?”黄掌柜摸了摸山羊胡,开始讲价了。
“再便宜点儿?”李东升满脸不可思议的神色:“就一两银子,还贵吗?”
黄掌柜伸出两个手指头:“二百文。”
“你……”李东升收敛了笑容:“一两银子!”
“好了好了,大家隔壁邻居的,三百文,就当交个朋友。”黄掌柜继续陪着笑,手也朝字伸去。
李东升一把推开他的手:“我说了:一两银子!”
“三百文钱不少了,如今这世道,还有谁收藏这些啊?我是刚好店里差一幅装点门面,见你这字寓意也不错,这才有意收着,就三百文,真的不少了。这要是以前,说不定还能稍微给添点儿。”
李东升脸色一沉:“以前?哼,要是以前,你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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