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一日,清晨慈庆宫一片喜庆。太监、宫女们张灯结彩来迎接他们的主子一太子朱常洛三十六岁的生辰。
不久,东宫众多官员齐向太子朱常洛贺寿。朱常洛一身崭新服饰,笑容满面的接受众官员的贺寿。他旁边站着两个儿子,一个是大约十三四岁的朱由校,即后来的天启帝。另一个是大约八九岁的朱由检,即后来的亡果之君崇祯帝。
慈庆宫外走进几名太监,为首两名太监乃郑贵妃宫内的太监。一个叫庞保,另一个叫刘成。
只见他们踏进大殿就高呼:“太子殿下接旨!”朱常洛连忙领着两个儿子以及众官员一起跪下听旨。太监庞保咳了咳,扯着尖嗓子道:“奉皇上口谕,贵妃娘娘懿旨,只因皇上身体抱恙,无法前来祝贺。现差我等带着皇上和贵妃娘娘备下的贺寿之礼前来祝贺。”朱常洛恭敬道:“谢主隆恩!”
朱常洛等人站起身来。朱常洛又道:“不知皇上龙体欠安,本宫现在就去看望。”庞保笑道:“殿下还是莫去。皇上正在贵妃娘娘宫中调悉。由娘娘精心照料,皇上龙体一定康复。何况奴才刚离宫时,皇上还在卧床休息。”
朱常洛笑道:“既然有母后照顾,本宫就宽心许多。等父皇精神好些,本宫再去看望父皇。”庞保点头道:“皇上一定明白殿下的孝心。”
朱常洛手一挥道:“来人,为两位公公备座。”庞保与刘成躬身笑道:“殿下寿诞,奴才本应留下来相陪,可是奴才们还要回娘娘懿旨,恐不能耽搁太久,还望殿下恕罪。”
朱常洛面有不豫之色,庞保与刘成见状,忙堆笑道:“虽说娘娘的懿旨不可不回,但殿下这杯寿酒也不能不喝。”他俩斟上酒,双膝跪地,双手高举酒杯,抬头仰视朱常洛,毕恭毕敬道:“奴才给殿下敬酒祝寿。喝过奴才这杯酒,殿下万寿无疆,永享安康!”
朱常洛立刻释怀道:“好!”他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庞保与刘成也一口喝下,站起身来,道:“奴才告辞!”朱常洛笑道:“回去替本宫叩谢父皇和母后的大礼!”庞保哈腰道:“一定!一定!”
朱常洛在众人的捧拥下,坐在正位。殿外有人高喊:“寿宁公主及驸马爷恭贺殿下寿诞。”朱常洛拍手笑道:“皇妹来啦!”他起身相迎。
只见携手走进一对珠光宝气的伉俪。那寿宁公主裣衽道:“恭祝皇兄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那驸马爷作揖道:“恭祝皇兄河山并寿,日月双辉!”朱常洛已是笑逐颜开。
寿宁公主从她身后宫女接走锦盒,奉上道:“皇兄,臣妹一点心意,还望笑纳。”朱常洛含笑点头道:“来了就好,皇妹何必破费!快快入座!”他身旁的太监接过寿宁公主的贺礼徐徐退下。
殿外又有人高喊道:“天台公主恭贺殿下寿诞。”朱常洛还未入座,一位大约十八九岁的少女走进大殿。
只见她一身红色的上等绸缎,面若桃花,发髻上插金戴银,更显得高贵典雅。虽无倾国倾城之貌,却胜似寻常人家。这天台公主乃万历帝众女儿当中排行最小的又称九公主,且是郑贵妃所生。
从小就深爱此女,待之与别的女儿不同。天台公主有父皇如此疼爱,又有母后在身后撑腰,就变得自视甚高,不把其他妃嫔、公主放在眼中,就是藩王、太子也摆着一副想理不理得样子。
朱常洛没料到这位小皇妹大驾光临,一时不好说些什么。天台公主款移莲步,笑吟吟道:“恭祝皇兄寿与天齐!”朱常洛微笑道:“皇妹能来,做皇兄当然高兴。”天台公主轻轻侧过头,道:“还不奉上!”语气没先前那般柔和。
她后面跟着两个宫女,其中一个宫女手拿卷轴,连忙走过来跪在朱常洛面前,双手举起卷轴。天台公主道:“皇兄,这是本朝唐寅的仕女图。千辛万苦才找来奉送给皇兄。作为贺寿之礼。礼品轻了,还请皇兄见谅!”
那唐寅乃明朝第一画家,其作品乃旷世之作。世称“六如居上笔灵逸,洗其勾研,焕然神明。”他的工笔人物,尤其是仕女,笔法秀润缜密,潇洒飘逸,堪称登峰造极。
朱常洛深知唐寅真迹难求,自己手中至今还无唐寅之作,甚觉遗憾。今日居然能得到唐寅真迹,他怎能不兴奋。朱常洛接过,道:“皇妹真是太客气,快快入座!”
天台公主缓缓走向一位年青公子身旁,向坐在他旁边的人轻轻咳了咳。那人知趣,慌忙让座给她。天台公主大咧咧坐下。那青年公子已恭恭敬敬向天台公主作揖,口中道安。
天台公主挥挥衣袖,含笑道:“徐大人不必多礼,快坐下吧!”那青年公子姓徐名旷,乃明朝开国大将徐达之后,任太常卿一职。徐旷告罪坐下。
天台公主道:“徐大人几时来的?”徐旷答道:“臣也是刚来不久。”天台公主笑道:“风闻徐大人乃俊朗之人,今日见果然不假。”徐旷惶恐道:“臣乃鄙陋之人,公主谬赞了。”天台公主道:“不知徐大人娶妻否?”徐旷道:“臣未曾娶妻。”
天台公主一笑置之,也未再说话。徐旷颇觉纳闷,为何天台公主会问起他婚配之事,他不觉偷偷向天台公主望去,正巧天台公主向他眨眨双眸,粲然一笑。徐旷慌忙别开头,胸中砰砰乱跳,久久不能平静。
朱常洛又迎来众多皇亲国戚,整个大殿已是高朋满座。酒菜已上桌,朱常洛左顾右盼,似乎在找寻一人,口中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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