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讲讲你是怎么被欺负的吧。”
“我心智发育比较晚,所以我很多方面是不如同龄孩子的,而且,我性格也很好,属于比较好欺负的那种,被欺负不会还手。我想,就是这两个原因使得他们喜欢欺负我。”
“嗯哼。”
“有一次我印象很深刻,我的小名叫毛毛,这在我们那是很常见的小名,很多小孩小名都叫这个。我想跟他们玩,介绍自己的时候就告诉了他们我的小名,结果他们就嘲笑我,叫我毛毛虫。我很生气,想去追他们,结果他们骑上单车跑的飞快,绕着圈嘲笑我。我气急了,去找我外婆。我外婆就去教训这些小孩,结果这些小孩连我外婆一起嘲笑。”
“你当时有什么感觉?”博睿先生问道。
“我感觉很愤怒,也很无奈。”
“因为什么愤怒?因为什么无奈?”
“因为……他们拿我的名字来嘲笑我,还嘲笑我外婆。无奈是因为我无法教训他们。”
“好,请继续。”
“上小学之后,我有一个不好的习惯,就是抠鼻屎。原因是因为有一次流鼻血,我用纸堵鼻血,拿出来之后总觉得没抠干净,就总是不自觉地去抠。别人就总是拿这个来嘲讽我,说些很难听的话。我不知道怎么办,就哭着跑去告诉老师。告诉老师之后,老师当然会批评他们。但是批评之后他们就更加严厉的欺负我。”
“那么你觉得,你抠鼻子是因为自己喜欢干净还是因为当时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对于不干净很厌恶?”
“应该是自己喜欢干净吧,当时好像没发生什么事。”
“嗯。”
“上了初中之后,这种欺负的程度没那么深了,变成了开玩笑,但还是拿我的缺点开玩笑。我很不能忍受,于是谁拿我开玩笑我就跟谁打架。打不赢,也不会输。每天都要打几次,后来老师跟我谈话,告诉我打架是不对的,我就没打了。”
“打架是你当时发泄的一种方式,那么没打架之后你怎么处理自己的情绪?”
“没打架之后,我就换了一种方式,我也变成了嘲讽的人,我抓着别人的缺点说些很难听的话,作为他之前嘲讽我的报复。”
“这样的做法是否会让你感到快乐?”
“很快意,因为别人也体会到我的感受了。”
“别人是怎么表现的?”
“他也会说一些话来反驳,但比起之前就无伤大雅了。”
“所以你采取了以牙还牙的方式。”
“是的。”
“明白了。”
“初中就这样过去了,到了高中,没什么人再玩这种嘲笑人的游戏了,我跟同学也处的不错。但是,问题就出现了。”
“你是指你的被害妄想?”
“是的,更准确的说,应该是被指责妄想。我每每想做一件事,都会觉得有人会因此指责嘲笑我。这种感觉十分强烈,使得我很难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基本上都是别人要求什么我做什么。只要我有什么想法,马上就会自动想象出被指责的情景。”
“举个例子吧。”
“有一次我妈开车接我回家,路过一个天桥。我突然就开始想象天桥上的人下来指责我的情景。其实,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不谈没有人会这么闲不说,车开得那么快,怎么会有人追上来呢。但是我意识不到这些,在我眼里,这些妄想就是很真实的东西,我能清晰的想象出一个人跑下天桥,跑过来,我摇下车床,他开始指责我的画面,一切就像真的一样。我跟我妈讲了,她丝毫没在意。”
“我从你的语气中听出来你对这件事很不满。”
“是的,我的被指责妄想已经严重到能具象化了,但我妈却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多次跟他讲过我需要去找心理医生,她一点都不重视。刚开始只给我找了学校的心理老师。那个老师水平低到什么程度呢?只会做心理沙盘。每次我去,她就让我做心理沙盘,做完就可以走了,什么解释都没有。每次我都满脑子困惑地走出心理咨询室,想着我的沙盘到底透露了什么信息。这种糟糕感觉逐渐变成不满,每次我做沙盘这种不满都在叠加,后来就再也不去了。”
“哦,从治疗的角度来说,她确实不应该这样,起码的解释是应该有的。”
“后面的心理老师也是水平不够的,解决不了我的问题。直到我上了大学,我就再也不找心理老师了,因为没用。”
“大学是一个更需要人际关系的地方,它的管理也更松,我想你一定碰到了更大的难题。”
“没错。我与同学的关系越来越差,经常会把别人的无心之举看成针对。这样的矛盾学校都知道了,学校建议我休学,我就休了一年。这一年过得十分难受,我甚至还跳了楼。”
“愿意讲讲吗?”
雾因迟疑了一会儿,“好吧。当时我住在我爸家里。我爸在我三岁时就跟我妈离婚了,因为性格不合。后来他又娶了一个,生了个弟弟。我爸当时看我没什么事做,就让我学计算机,但是要求比较严格。我当时就整天关在家里,甚至得了抑郁。直到有一天,我再也忍受不了脑袋里的声音,准备从17楼跳下去。”
“我在日记中写了我去死了这样的话,然后我就从17楼跳下去。幸运的是,我被空调箱给接住了。那一刻我突然害怕了,爬了回来,然后就去打乒乓球散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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