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想到了未来的路吧。”
林凡轻快地笑道,没有什么是比在黑暗中发掘出一线光明,更令人感到振奋的了。
“未来……”满是醉意的邓泽,听到这个词后,就像是被针扎了一下般,迷离涣散的眼瞳收缩了起来。
“呵,这倒是件好事,只要不是被自己眼中的未来所蒙骗了,就好了……”尽管是在对林凡说话,但他却仿佛自言自语。
尽管林凡已是闻到扑鼻的酒气,然而他却觉得邓泽只是想醉而已,并不是真的醉了。
自己的一句无心之语,就像是针扎中心中最敏感的部位一般,恐怕让他想醉也醉不成了。
“看你喝成什么样了,现在小学生都能教你个弱智数一二三……”
但林凡还是装作认为邓泽已经醉了的样子,笑骂道,随后将邓泽的肩膀搀扶起来,就这么扶着他走。
人生难得醉一场,要求自己以及别人时时刻刻都保持清醒的人,不是圣人就是智-障,他做不成圣人,却也不想沦为智-障,坏了朋友的欢乐美事。
走出东川饭馆的时候,已是晚风徐徐,街上的行人明显少了很多,夜静逸了下来。
其余的响动,便显得尤为明显了,尤其是不知道是队伍里的谁喝多了马尿,糊里糊涂地开了手机的收音软件,还是外放。
“现在为您播报午夜新闻,近日东川城出现一种轻微流感,感染者罕见的多为青年武者,症状为轻度的咳嗽、发烧。”
“政-府-卫-生-部-门不因事小便放松警惕,迅速地阻止了防-疫工作,在广大防-疫人员的不懈努力下,截至今日为止,传播已是得到了有效的遏制。”
听着这啰里啰嗦的官文套话,却没有人突然吼一嗓子,责问是谁开的收音软件,赶紧把这丧门星的收音关掉,队伍反倒显得少见的静。
这些平时治安司都头疼的拾荒人,此时却像小学生般地听着这些官文套话,大概是在狂欢的间隙中,不可避免地感受到了空虚,以至于这啰嗦的声音都不显得刺耳了。
只要有平和的声音便好。
他们没有在晚风中待多久,很快便叫来了几辆黄包车,拉这群大爷到灯红酒绿之处,好好地度过这一晚上的狂欢。
人力车夫,大体上没有林凡前世的出租车司机那般的健谈,或许握着方向盘优哉游哉地讲话,和在使力气的时候把声音挤出胸膛,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体验。
而夜半还拉客的人力车夫,便更是没声响了,他们多半睡眼稀松,有的没睡,有的则是刚醒。
哪怕没拉车的时候,脊椎都是朝地上弯的,已经是一幅直不起头来的样子了。
林凡随手扫了车蓬里的码,付了一笔晚间车费,便将同行的几个醉鬼都拉上了车蓬里。
愿意赶夜班的车夫,挣得往往比同行要多上不少,甚至勤快点的能挣个一倍,但就算他们日以继夜地苦干上两个月,也不及林凡做上一次来得快来得多。
再怎么困的车夫,听到支付到账的电子音,都会清醒上不少,金钱就像无形的鞭子般,抽打着他们的背脊,让他们在麻木中兴奋起来。
这辆车的车夫在对林凡说上一句道谢的话后,便大力地踩着脚下的踏板,人力三轮车颠簸地在被红雾笼罩着的夜色中前行着。
林凡掀开半遮的绿皮侧蓬,看着外头已经暗淡静下的街景,家家已是闭户关灯,铺铺也已是上了锁,唯有晚风的萧瑟,吹拂着还在清醒着的人——无论他们是否愿意清醒。
远处还有一二灯亮,还有朦胧模糊的嘈杂声,那是流水线工厂的工人正在交替换班。
苦干了十二个小时乃至更多的白班工人,终于可以结束这苦役,回到宿舍当中睡觉,或是顶着疲倦看一会儿手机,透支自己为数不多却又不值钱的健康,来享受难得的自由欢乐时光。
而睡眼稀松的晚班工人,则是要从床上爬起来,让那流水线一刻不停地保持着运转。
林凡只听见几句绝对粗鄙大声的喝骂声,没有看见有人用鞭子抽打这些跟奴隶差不多的人,但却仿佛有无形的鞭子在抽打着他们似的,让他们不得不加快脚步,奉命行事。
“师傅,慢点开,来聊聊天吧。”
或是这夜景实在是太令人心情压抑了,总得说说话才好,他打了个哈欠,就拿刚刚看见的工厂景象做谈资,对车夫有意无意地问道:“听说现在工厂难招人?”
“害,他们能招得到人就见鬼了哦!出半个人的钱,雇一个人,做三个人的活计,除了刚从学校出来屁都不懂的傻-子,他们招得到个鬼!”
车夫朝地上呸了一口,一听到林凡问这个,他可就有精神了,甚至还有点自豪地说道:“在厂里干的人,哪有我们这些拉车的,送外卖快递的过得好!”
“别看咱们风吹日晒,有时还得熬夜,可十个小时挣的钱,就算一半缴了车行,那也比他们三十个小时来得钱多!”
林凡笑了起来。
“等再攒一攒,我自己买了车,那日子就过得更好了,说不定能攒出房子的首付!嘿,到了,繁荣街,请您留心一下,确定带齐了物件再下车!”
在晚风的吹拂下,林凡下了车,看着车夫黝黑的脸上的笑容,还有那深深弯下的背脊,感觉这喜悦总让旁人看着难受。
武力为王的世界,拾荒人尽管要冒生命危险,好歹也跟武力沾了点边,来钱就是比普通人要快要多,偶尔也可以很潇洒,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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