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百年金花茶树,在梦里无数次出现。
自己从小在省城长大,从没到过松岭荷塘村。
怎么就经常出现在梦里?
这个地方,似曾来过!
严晓频百思不得其解。
愣神而望。
见严晓频发愣,雷响笑道:
“苹果,这棵百年老树跟其他的金花茶树不一样吧?
上个月还满树的花儿,可惜那个时候你没空。”
严晓频异祥地转头看向雷响。
很久,很久。
雷响不叫她苹果,现在突然从口而出。
一是惊讶,二是思忖其中意思。
雷响的眼睛跟严晓频的眼睛对视,也不移开。
低声道:
“在这百年老树前,我觉得适合叫你苹果。”
严晓频略顿片刻,没有接过雷响的话。
却接他刚才的询问。
“我所见过的金花茶树,确实跟这棵百年老树不一样。
如果能看到满树的金花茶,那就更漂亮了!”
雷响说道:
“明年吧,明年树上打花蕾,我就带你过来。
满树的花蕾也很漂亮,待开花,又是另一番景色。”
雷响说着,走到旁边的一水井前,拉过一根水管。
按了一下抽水机按扭,水从水管里喷出。
雷响拿着水管对着百年老树,从上往下喷。
一时间,整棵树水雾弥漫,甚是好看。
严晓频眼睛都直了。
“好美啊!我来试试。”
雷响把水管递给严晓频。
严晓频拿着水管对着老树从下往上喷……
看着水雾由下而上弥漫开去,严晓频边赞叹,边发出柔柔的笑声。
看着严晓频露出白白的牙齿,看着握着水管的双臂,优雅地在空中划着……
雷响看呆了眼。
就在这时,一阵轰隆的机器声骤然响起。
一股浓浓的臭甜味传了过来。
正在喷水的严晓频立即就把水管放下,捂住了鼻子。
雷响赶紧就把水关了。
一把扶住严晓频。
“走吧,咱们回家里去。
这是邻居的小作坊开机器,搅拌发醇好的甘蔗渣。
这个时候是最臭的。”
说话间,两人回到堂屋。
贺依琳正陪着文玉清聊天。
见到雷响和严晓频进来,赶紧就站了起来。
“严总,怎么了?”
严晓频无奈道:
“外面突然臭气熏天。”
贺依琳赶紧给严晓频倒了杯热茶。
“喝喝水,这样会好些。”
文玉清担心地走了过来。
“严总,没事吧?”
严晓频喝了几口热茶,擦了擦嘴巴。
“阿姨,没事。
就是那种臭味一时受不了!
阿姨,你们每天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对身体不好!
这种发酵的甜臭味,对身体伤害很大。”
文玉清无奈地摇头。
“没有办法啊!我们的左邻右舍家里都有小作坊。
现在这波臭气,还不是最臭的。
前后左右都开机的时候,我们都不敢在院子里。
直接回到屋子,把门窗都关紧,还点上一些檀香。”
严晓频长叹一声。
“我现在才真正明白,雷响为什么坚持关闭小作坊。
再不关闭,就是把村民往死里推!
这个工作,我必须全力支持!”
说话间,雷得勇从地里回来了。
看到儿子和漂亮的姑娘,高兴得不得了。
就要到后院杀鸡做饭。
严晓频说他们吃过了,就想坐下来,跟叔叔阿姨聊聊。
雷响也让雷得勇坐下。
说这是我们县公司的严总,是来这里考察的。
雷得勇坐了下来。
严晓频一本正经地说道:
“叔叔,阿姨,如果要关闭小作坊,你们有什么看法?”
文玉清和雷得勇异口同声。
“我们当然高兴啊!”
雷得勇接着说道:
每天不仅臭气熏天,那机器声就是个躁音。
原来村里只有上百家小作坊,不觉得怎么样。
臭味还没有那么大。
可几个月的时间,村里的小作坊一下子就冒出几百家。
村子里倒处是蔗渣堆,大风一吹,整个村子的上空飘满了蔗渣,村子的哪个角落都是臭味。
村民生病的越来越多。
很多在小作坊赚了钱的,也生病了。
据他们说,赚来的钱都不够治病。
可很多村民还不醒悟,还继续开小作坊。”
严晓频认真地听着,转头对雷响说道:
“你们这几天要马上行动起来,前期是做好村民的思想工作。
刚才叔叔说得很好,你回到村里,要从这方面做村民的工作。”
雷得勇愣然。
“雷响,你回村动员村民关闭小作坊?”
雷响轻松地笑了笑。
简单作了县里要关闭小作坊、自己回村里做工作的解释。
雷得勇也不顾严晓频在跟前,直言道:
“儿子,这要得得罪村里很多人啊!你想清楚了没有?”
文玉清没让雷响搭话,直接就给搭了过去。
“儿子肯定想清楚了!
我也想清楚了!儿子又不是去干坏事,他干的是为村民健康的事,怕什么?”
声音不大,中气十足。
且声音里有一种不可抗拒的魄力。
雷得勇瞬间就没了声音,无奈地看着文玉清。
显然,他还在担心雷响。
严晓频静静地看着这一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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